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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幅盔甲的卫队长魁德快步上前,剑鞘、甲片碰撞出细碎的“叮铃”
声,他单膝跪地,右手按在左胸心口,头颅微垂,压低声音道:“回王上,已按您的吩咐,让信使乔装成贩卖毛皮的商贩,向布雷?考尔透露了风声。
据信使回报,布雷?考尔已经向弗林锡方向调派了一千骑兵。”
查理尼二世努了努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王座扶手的狮纹浮雕——那金漆早已斑驳,露出底下暗沉的青铜底色。
他目光飘向殿外漆黑的夜空,窗外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出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喃喃自语,带着些许咬牙切齿,“可黄雀之后,还有蛰伏的蝰蛇等着!
这次若不能一举拿下润士?丹,不仅弗林锡要乱,咱们在特克斯洛布下的所有棋子,都得栽进去!”
话音未落,殿外又传来一阵狂风呼啸,老旧的窗棂被吹得“哐当”
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疯狂拍打,要将这密室中的阴谋彻底撕碎。
弗林锡城的初春依旧是那名凛冽,铅灰色的天空中,细碎的雪花如同被天神筛落的盐粒,在暮色中打着旋儿飘落,落在屋檐上、石板路上,很快积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润士?丹宅邸前的石板路早已被雪覆盖,踩上去出“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是大地在低声抱怨这刺骨的寒冷。
书记员拉修翻身下马,皮靴上凝结的冰碴顺着靴筒簌簌掉落,砸在雪地上碎成细小的冰晶。
他紧了紧领口的羊毛围巾,将冻得通红的脸颊埋进围巾里,快步走向那扇窄小的木门——门轴早已被岁月锈蚀,推开时出“吱呀”
的刺耳声响,如同老人沙哑的咳嗽,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突兀。
穿过七拐八绕的狭窄回廊,墙壁上悬挂的火把忽明忽暗,橘红色的火光将拉修的影子在青灰色的石墙上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般摇曳。
回廊两侧的石缝中还残留着去年的枯草,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出“沙沙”
的轻响。
终于,他来到那座大理石屋子前,冰冷的石墙泛着青灰色的冷光,与屋内透出门缝的温暖烛光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隔绝的世界。
屋内,润士?丹正坐在胡桃木桌案前,呆呆望着窗外飘落的细碎雪花。
他身上那件曾象征身份的暗紫色貂领丝绸棉袍,如今早已失去往日的光泽,领口处沾着些许灰尘,袖口甚至磨出了细小的毛边;向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亚麻色头也变得散乱,几缕丝垂落在额前,遮住了他眼底的疲惫。
听到脚步声,他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将手指轻轻搭在桌案上的雪花水滴上,低声喃喃道:“列拉这个坏事的女人,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声音沙哑得如同被寒风刮过的枯叶,每个字都透着深深的绝望。
年轻的拉修抹了把额头上的水珠——那是外面的寒气与屋内的热气相遇凝结而成的水珠,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卷得紧实的羊皮信。
他小心翼翼地将信递上前,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陷入沉思的家族领:“爵士,好消息!
把守驿道商路的瓦莱家民兵都已经撤离了,去萨姆城的商道现在畅通无阻,咱们的商队明天就能出。”
说着,他将桌案旁那尊青铜火盆炉往润士?丹身边推了推,让炉中袅袅升起的淡淡草药香气,如轻纱般弥漫在空气中,试图配合着那热气驱散屋内的沉闷。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手轻脚地坐到旁边的橡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敢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引得桌案上的烛火剧烈摇晃,橘红色的火光在墙壁上跳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