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震得大地微微颤。
甲胄在阳光下迸射冷冽的光,马的薄铁面帘映出锐利的芒,马身红黄相间的绣花布甲随风起伏,宛如流动的火焰。
系上了红缨的长矛齐刷刷举向苍穹,“呼哈”
的吼声震得柳枝簌簌落芽,惊起枝头啄食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湛蓝的天空,翅尖划碎了几片流云,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漫漫归途,众人心头似压着块湿冷的石头。
野外的初春如此清新美好:新绿的草甸缀满蒲公英的金盏,溪水潺潺淌过卵石滩,冰层消融的脆响如碎玉坠地,可这一切都因那份压抑蒙上了灰白,仿佛天地间的色彩都被抽去了几分。
见列拉?瓦莱一路郁郁寡欢,鸿敦?瓦莱忙催马靠近,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草叶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印记。
他声音轻快地打破沉寂:“石头总算落了地。
奥妮成了王妃,查理尼二世总得兑现承诺,你也该松口气了。”
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可语气里的刻意却难以掩饰。
列拉?瓦莱身子一颤,嘴唇霎时褪尽血色,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她猛勒马缰,马儿不安地刨着蹄子,踢飞了几颗小石子,石子滚落在草丛里,出轻微的声响:“你那边……一切都还好?”
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丝紧张。
鸿敦?瓦莱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藏着得意洋洋的果决:“那个歌手确实是他雇来的。
我已给马努斯去指令,让他彻底绝了后患。”
说罢松了口气,好似多日的忧虑已然烟消云散。
列拉?瓦莱猛地收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掌心,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何时的事?当真……了结了?”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或许会改变一切的答案。
鸿敦?瓦莱扬起嘴角,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佩剑,剑鞘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着暗芒,透着几分肃杀。
“飞鸽昨夜已传书,一切妥当。
人已抓获,他的十几名党羽当场正法,主犯正在押来的路上,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您面前。”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丘陵,那里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他还活着?”
列拉?瓦莱面纱下的脸色铁青如淬冰玄铁,指尖死死绞着缰绳上的银铃,那“叮铃”
脆响在寂静的旷野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远处的杜鹃花海在风中翻涌,如同一大片流动的猩红血浪,映得她眼睫上未干的泪珠都泛着诡异的红光。
一只乌鸦突然从花海中惊起,翅膀扫过花瓣的声音惊得她坐骑打了个响鼻。
鸿敦?瓦莱抚着花白的胡茬,指腹摩挲着胡须间凝结的晨露,嘴角勾起抹自鸣得意的笑,腰间的和田玉佩随着马匹的颠簸轻轻撞击铠甲,出“咚咚”
的闷响:“像他这样的小崽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列拉绷带下微微颤抖的手臂——那亚麻绷带下结痂处的血渍已渗透成暗褐色,“或许您可以亲自审问他,我让人准备好了铁钳,万一可以获得什么重要的信息。”
“住口!”
列拉?瓦莱猛地扯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碎了路边一朵初绽的矢车菊,紫色花瓣混着泥土飞溅。
她暴怒地死死盯着鸿敦?瓦莱,面纱下的眼神仿佛要化作利刃将他碾碎:“永远不要自以为是!”
狂风掀起她的轻纱,露出下颌紧绷如弓弦的线条,“我只想看到他的人头!”
话音未落,她斗篷下的手已按上腰间的短剑,剑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狠厉的光。
望着列拉那罕见的愤恨之色,鸿敦?瓦莱慌忙向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