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
粗糙的麻绳勒进他的手腕,拖拽时膝盖擦过石子路,出“嘶啦”
的破皮声。
他眼睁睁看着公墓在身后缩小成模糊的黑点,秋风卷起他掉落的勺斗帽子,在空中打了个旋,落进那片腐烂的木材堆里。
四匹健硕的黑马喷着白气,拉着大篷车在碎石驿道上狂奔。
车轮碾过凸起的石块时,车厢出“哐当哐当”
的巨响,震得车帮的铁皮“哗啦”
作响。
托姆勒蜷缩在车厢角落,颤抖着掀起窗口褪色的蓝布帘——外面的森林像墨绿色的潮水向后退去,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深紫色的藤蔓,叶片在风中翻转出银白的背面,像无数只晃动的手掌。
寒意顺着缝隙钻进衣领,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回头看向戴文时声音都在颤道:“我去了也没用”
话未说完,一记铁拳已砸在他的鼻梁上,温热的血液“噗”
地溅在车厢木板上,在尘土中开出妖异的红花。
驿道仿佛没有尽头,车轮与石子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林间回荡。
当马车终于在森林边缘停下时,潮湿的沼泽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腐烂水草和淤泥的腥甜。
法务官戴文率先跳下马车,皮靴踩在泥地上出“噗嗤”
的声响。
他望着驿道尽头雾气缭绕的恩格特部落——那些低矮的密码茅草屋像趴在泥地里的癞蛤蟆,几缕灰黑色的炊烟歪歪扭扭升上天空。
早已等候在此的几个沼泽人迎了上来,他们赤裸的上身涂着红白相间的油彩,耳垂上悬挂着晒干的蛇头标本,其中一人指向东南方向时,臂弯的骨制手环出“咔嗒咔嗒”
的轻响。
法务官戴文对指路的沼泽人视而不见,转身一把薅住“老铁钩”
卡瓦的衣领。
老人的麻布包带子被扯得紧紧勒进肩膀,他能闻到戴文呼吸中残留的烟草味道:“去哪打猎最安全?”
戴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唾沫星子溅在“老铁钩”
卡瓦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老铁钩”
卡瓦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宿醉的眩晕让他眼前的卢卡斯森林都在旋转。
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腐叶层上像撒了一把碎金。
他咂了咂干燥的嘴唇,牙齿间还残留着昨夜烈酒的苦涩道:“去塔布提容易撤离,但那里有古怪的妖兽,而且那个乔玛部族也很凶;去长滩涂会有运货的沼泽人,但容易被现遭受围攻,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突然爆出沙哑的大笑,笑声在林间碰撞,惊起一群栖息在树洞里的蝙蝠,“扑棱棱”
的振翅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法务官戴文的手指狠狠掐进“老铁钩”
卡瓦的锁骨,干柴般的身体在他手中晃荡,麻布包上的羽毛剧烈抖动道:“老子们不想进沼泽,最好他妈能躲在树林中捕猎。”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靴底碾过地面的枯枝,出“咔嚓”
的断裂声。
“老铁钩”
卡瓦半眯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戴文焦躁的脸,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醉意的卖弄道:“不容易,沼泽人不喜欢靠近森林,除非有特殊原因”
风穿过树林的呼啸声中,他的话语像断线的珠子,断断续续地散在空气里。
法务官戴文盯着铁钩卡瓦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闻着这个宿醉未消的老人身上还散着浓烈的麦酒与沼泽淤泥混合的酸腐气息。
他怒不可遏地转过身,薅住托姆勒的衣领道:“我知道你也来过这里,哪里能捕捉到他们,并且能全身而退,如果这趟空手而归,我就把你们两个扔在这里,让那些翘奇把你剥了皮喂鱼。”
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