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如淬了血的墨汁,在铅灰色的天幕下翻涌成厚重的云墙,将正午的阳光绞成细碎的金箔,洒在焦黑的战场,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每一丝空气都被血腥气所弥漫,令人几近窒息。
怒火在斥木黎的胸腔中熊熊燃烧,如同炽热的岩浆在心底翻涌。
他缓缓地将那把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弯刀收入刀鞘,伸手握住马鞍上的长矛,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杀害阿姆的巴萨?墨郁,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箭矢破空的尖啸撕裂寂静,一支长箭如道黑色的闪电,从侧面以极快的度呼啸而来,斥木黎侧身一闪,让箭头擦着脖颈划过,转头望去,只见北帔氏?曼丁正稳稳地手握牛角弓,牛角弓在硝烟中泛着冷光,弓弦震颤的余韵还在空气中回荡,而北帔氏?曼丁面露骇然,好似对斥木黎并未像传言中那样废弛而感到无比惊讶。
而此时,巴萨?墨郁已然如同头红了眼的饿狼,狐尾帽坠在风中翻飞,策马朝着斥木黎猛冲而来,雷鸣般的蹄声中,他手中长矛的锋刃狠狠刺出,那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而致命,紧贴着斥木黎的脸颊划过,瞬间带起一丝细微的血痕,让鲜红的血水顺着斥木黎的脸颊缓缓流下。
斥木黎扯马回身,缓缓地抬起手,轻轻触摸着脸颊上温热鲜血,望向嘴角挂着奸佞笑容,手指轻轻抚摸着颊边两只狐尾帽坠的巴萨?墨郁,大声嘲笑道:“我是看门狗,你是丧家犬,今天咱们还真是天造地设!”
声音裹着冰碴,直直地刺向巴萨?墨郁的心窝。
听到这话,原本高傲仰着脸的巴萨?墨郁脸色从青白转为铁青,又瞬间变得狰狞扭曲,眼冒怒焰,抄起牛角弓对着斥木黎吼道:“我与你不共戴天!”
浓烈怨恨宣泄之时,他用力猛拉牛角弓,弓弦崩断般的脆响中,羽箭擦着斥木黎耳尖飞过。
斥木黎俯身贴紧马背,手掌拍在烈云汗湿的颈侧,战马“烈云”
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飞奔而出,蹄在焦土上犁出深沟。
巴萨?墨郁看着躲在战马脖子后面,长矛搭在马头、如星光火石般直逼而来的斥木黎,大惊失色匆忙再次射出两箭,却因慌乱而有些偏离方向。
随即慌乱地扯动缰绳想要躲闪,但斥木黎的长矛电光火石般划过他的腰肋,瞬间,锁子甲断裂的“咔嗒”
声与血肉绽开的闷响同时响起,猩红的血珠溅在烈云银白的鬃毛上,像把碎珊瑚洒落在地面上。
突然,斥木黎听见身后气流的异动,长矛杆横挥,铁胎箭撞在矛杆上迸出火花,羽箭“当啷”
落地。
随即回马望着再次趁乱偷袭自己的北帔氏?曼丁,摸了摸自己鼻尖,嘴角扯出冰冷的笑道:“你还是那么下作!”
看到斥木黎摸鼻子起杀心的动作,北帔氏?曼丁心中一紧,忙大声呼喊道:“一起来宰了他!”
随着他的喊声,十几个围攻萨沙?格勒和木图的黑甲曼丁骑兵纷纷扯转马头,眼中闪着凶光,迅地将斥木黎团团围住。
他们紧握手中弯刀与长矛的寒光在硝烟中织成密网。
他们战马喷着白气,马蹄碾碎烧焦的旗帜,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杀意,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斥木黎当场大卸八块。
气喘吁吁的萨沙?格勒和木图?杜酷儿看到斥木黎引走了这些彪悍的曼丁战将,暂时松了口气地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默契,随即异口同声地打了个尖锐响亮呼哨,向周围的乌坎那斯骑兵们大喊道:“围过来!”
听到萨沙?格勒的呼喊,正在激烈打斗的乌坎那斯骑兵们纷纷放弃眼前的搏杀。
他们的战马嘶鸣着,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朝着战场中心迅围拢过来。
北帔氏?曼丁和巴萨?墨郁的骑兵们察觉到形势变化,老道地并不急于动攻击,而是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