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泥土和鸟粪,简直是羞辱!”
“奎托姆稍好点,最起码让我们吃了顿饱饭,黑麦面包配洋葱汤,还派了持矛骑兵护送我们回来。”
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眼角的皱纹因回忆而挤成沟壑,“天鹅堡应该也能落脚,可我估摸着,没等走到那儿,我们就得饿死在半路上——靴子里的干草都被嚼光了。
弗林锡更是想都别想——我们连抢来的麸皮都吃光了,一点口粮都没剩下。
而且,去的半路上,我们遇到了润士?丹的骑兵队。”
“润士?丹?又是他!”
餐厅外传来清脆的女声,门帘被掀开,云芙?考尔走进来,墨绿色的长裙扫过地面的绒毛地毯,她抢先接过话头,可当走到餐桌前看清霍亨?巴赫的凄惨模样时,不禁用手捂住嘴,珍珠耳坠在烛光下晃出惊愕的弧光:“霍亨?巴赫爵士?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
霍亨?巴赫抬起满是冻伤的脸,脸颊上的冻疮溃烂流脓,黄脓混着血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暗色的斑。
他勉强笑了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面包的碎屑:“冰天雪地里饿肚子游了一圈,还巧遇了丹族的大佬。
那家伙眼神跟狼似的,盯着我像盯着块肥肉。
幸亏我演技够好,才捡回这条命。”
“快冻死的绵羊遇到了目露凶光的恶狼,能活着回来,确实算运气了。”
查理尼二世调侃道,嘴角却扯不出笑意,银杯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这儿还有他给您的书信。”
霍亨?巴赫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信——皮质被体温焐得软,边缘还沾着点点暗红的血污,像是从伤口里粘下来的。
他递信的手在抖,指尖的冻疮裂开了新的口子。
查理尼二世接过信,用银质小刀挑开火红的漆封,漆封上印着丹族的“斧钺火树”
徽记。
他展开信纸仔细阅读,那些漂亮飘逸的字迹在烛光下跳跃,墨色深处似乎泛着幽蓝的光泽。
他看完后眉头微蹙,又抬手将信交给云芙?考尔:“我这个堂弟,总是提些怪异的要求,跟他父亲一个德行。”
云芙?考尔接过信,指尖划过纸面时,能感觉到羊皮的粗糙与墨迹的凹凸。
她的眉头渐渐皱成一个疙瘩,像被寒风吹皱的湖面。
读完后,她将信纸“啪”
地拍在桌上,声音惊得烛火跳了跳:“其他条件都好办,但你去奎托姆参加和谈,好像不太明智。”
查理尼二世捏着下巴,指腹摩挲着光洁的胡茬,望向云芙?考尔,眼中带着询问:“为什么?奎托姆的城墙还算结实。”
云芙?考尔冷笑一声,眼瞳在烛光下闪着锐利的光:“很明显是个圈套。
让你吊死安荣?伦尼,然后其他那几个领主被谋杀的事,自然就会算到你头上。
而且现在这种局面,铁格?瓦莱肯定不会露面,他只会躲在暗处看戏。
你背负着谋杀领主的罪名,跑到润士?丹控制的地盘上——你觉得,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般刺破了餐厅里因热汤与烛火营造的暖意,让空气瞬间冷得像结了冰。
霍亨?巴赫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像只嗅到蜜糖的田鼠,鼻尖微微抽动,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讨好:“难道他想弑君?借他个狗胆也不敢!
陛下您可是天命所归。”
说话时,他冻得紫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陶碗边缘,碗壁上的热气在他红肿的手背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查理尼二世冷冷瞥了眼霍亨?巴赫,那眼神如钢针般直刺得对方脖子一缩。
他随即转向云芙?考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印鉴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