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沉稳了些:“很久以前,就与你未来岳父,订下了这婚书”
在赐婚独孤弥罗前,宇文沪就同未来亲家,进行了口头协议。
在阿宴大婚后,就与杜氏秘密订下了这份婚书
没办法,杜氏嫡女很是抢手,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是得上心的。
宇文泽只觉一股热流,从心底猛地涌上来,瞬间漫过四肢百骸,连带着眼角都微微烫。
攥着婚书的手在袖中收紧,那点朱红的暖意透过锦缎渗进来,熨帖得让人心头颤。
“多谢父亲!”
他喉头微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随即郑重地躬身抱拳,貂裘的下摆扫过冰冷的地砖,出细碎的声响,“多谢阿兄!”
宇文泽又怎能不知,父兄为他设身处地的考虑呢?
京兆韦杜,去天尺五!
与杜疏莹成婚后,他也有了强力的妻族,能更好的帮到父亲与阿兄了。
宇文沪看着傻儿子泛红的眼角,转动扳指的动作慢了些,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你这刚丧妻”
“续弦还得过些日子!”
“大婚待年后吧!”
尽管如今朝中的大患,已经尽除,再无人可以掣肘
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等年后择一个良辰吉日,再迎娶杜氏女进门也不迟。
“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宇文泽重重点头,眸中亮得惊人,烛火的光在眼底跳跃,映出一片滚烫的赤诚。
宇文沪从椅上起身,锦袍的褶皱间抖落些许细碎的墨屑,他抬手轻甩衣袖,将沾在袖口的几缕线头掸去。
双手缓缓背于身后,指节上的玉扳指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与他挺拔的身形相映,竟冲淡了几分彻夜未眠的倦意。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为父该去上朝了!”
“是时候将一切盖棺定论了!”
长安。
太极殿。
铜鹤香炉里刚燃起第一缕檀香,就被穿堂而过的寒风卷得四散。
阶下的官员们拢着厚重的朝服,貂裘领口和紫貂暖耳都掩不住鬓角凝着的白霜。
呵出的白气在官帽的展脚间缭绕,转瞬便被殿外呼啸的北风撕碎。
殿内的金砖地缝里还凝着薄冰,踩上去时鞋底出细微的打滑声。
官员们陆续而来。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站在队列中段的司仓大夫邓孝儒,整了整歪斜的玉带,目光越过前排官员的乌纱帽顶,望向最前列那片空着的位置——
那里本是两位老柱国的立处,此刻却只余冰冷的金砖地,连朝服扫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眉头微蹙,悄悄侧过身,用朝笏挡住半张脸,对着身旁的司木大夫低声问道:“大司徒和大司寇怎么还没到?”
“是啊!”
苏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平日里这两位老柱国,早早都已经到了”
除了腊祭后,独孤老柱国生了重病,每次早朝,两位老柱国是从未缺席的。
偏偏今日一齐没来
“诶!”
边上的司约大夫阴寿出一声声响,抬手按了按官帽,目光越过前排攒动的乌纱帽,在队列前端逡巡片刻,声音里带着几分惊疑:“连杨大将军,颜大将军他们也没来”
“奇怪!”
这话一出,周围几位官员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抬眼望去。
果然,那两处此刻也空空如也,只余下地砖上未散的寒气。
杨、颜是两位老柱国的旧部,向来同进同退,如今竟齐齐缺席,这其中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
御史中丞长孙览轻咳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