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理寺正堂。
气氛庄严肃穆,甚至可谓压抑。
御座设于上方,新帝面色沉凝,端坐于后。
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主官分列两旁,神情各异,有的忐忑,有的凝重,有的则眼观鼻鼻观心。
堂下,盛长柏依旧一身素服,但脊梁挺得笔直,神色平静。
另一边,御史王逵则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堂外,虽不允许百姓旁观,但众多朝臣皆奉命在场旁听,其中包括脸色铁青的齐王(他虽未被直接列为被告,但谁都知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以及面露忧色或期待的众官员。
重审开始。
主审官先例行公事地问询了原先的指控。
轮到盛长柏自辩时,他并未过多言辞,只沉静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臣之所行,皆有案可查,有章可循。
所有指控,皆系诬陷,请陛下与诸位大人明察。”
接着,便是出示新证据的环节。
顾廷烨并未亲自出面,但他所搜集的铁证,通过三法司官员之手,一件件、一桩桩呈于堂上。
李四被带上堂。
在皇帝和众臣的目光下,他战战兢兢,将如何被齐王府管事收买、如何被教导编造谎言、如何被软禁等过程和盘托出,细节详尽,与之前对顾廷烨招供时毫无二致。
伪造账目和状纸的物料样本被呈上,与王逵之前提交的“证据”
进行当堂对比,纸张、墨色的仿旧痕迹在专业吏员的指认下,无所遁形。
那些所谓“苦主”
的真实情况也被一一揭露:已死者、已迁者、地痞无赖者……他们的画押笔迹经比对,与本人过往文书截然不同,显系他人代笔伪造。
甚至,石铿还找到了当初具体负责伪造文书的一个落魄秀才,他在严密的看管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也招认了受齐王府之人指使,进行伪造的经过。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
整个案情瞬间反转!
王逵面如死灰,浑身瘫软,语无伦次地试图狡辩,却破绽百出,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他眼神绝望地望向齐王的方向,齐王却早已面色阴沉地转过头去,仿佛与他毫无干系。
新帝越听脸色越是冰冷,待到所有证据呈现完毕,他猛地看向王逵,声音如同淬了冰:“王逵!
你身为御史,本应风闻奏事,纠劾百官,肃正朝纲!
却竟敢勾结宗室,收受好处,伪造证据,构陷忠良!
你可知罪?!”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王逵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臣……臣有罪!
臣鬼迷心窍!
臣罪该万死!
是……是齐王府的人……是他们威逼利诱臣……”
到了此时,他为了自保,再也顾不得许多,开始攀咬齐王。
齐王闻言,立刻出列,厉声道:“陛下明鉴!
休要听此小人胡言乱语!
臣对此事一概不知!
定是这王逵自行其是,如今事情败露,便胡乱攀咬!
请陛下圣裁!”
他试图撇清关系,将一切推给王逵。
然而,此时再如何辩解,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新帝冷冷地看了齐王一眼,并未当场作,但眼中的失望与寒意显而易见。
“此案已明!”
新帝起身,声音传遍整个大堂,“盛长柏遭受不白之冤,现已查清,所有指控皆系诬陷!
即日起,恢复盛长柏一切官职爵位!
御史王逵,构陷大臣,欺君罔上,罪不容赦!
革去所有官职功名,交三司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