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然则,”
明兰话锋陡然一转,眼神也锐利了几分,“树大难免有枯枝。
近日府中处置了一些事,也清查了一些旧账,现有些族人,仗着侯府庇护,在外行事颇有不端之处。
或强占民产,或欺行霸市,或假借侯府之名行放贷盘剥之事,更有甚者,惹上官司,竟也打着侯府的旗号去压人、去‘疏通’!”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顾五太爷、顾七爷以及顾九姑娘所在的位置。
那几人被她看得心头一跳,脸上有些挂不住,顾九姑娘更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诸位试想,”
明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这些行径,败坏的是谁的名声?损毁的是谁的根基?一旦激起民怨,引来御史弹劾,圣上降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今日侯府能庇护你等一时,他日大厦倾颓,在座诸位,谁又能独善其身?!”
字字诛心!
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方才还嗡嗡作响的花厅,此刻落针可闻。
那些原本还带着几分侥幸和贪婪的脸,此刻都变得有些苍白。
他们习惯了依附侯府吸血,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竟可能成为毁灭这棵大树的蛀虫!
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温婉沉静的侯夫人,言辞竟如此犀利,直指要害!
明兰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侯爷与我商议,为顾氏一族长远计,也为保全诸位族亲,自即日起,立下三条规矩,望诸位周知,并严格约束子弟家人!”
“第一,凡顾氏族人,无论亲疏远近,在外行事,务必循规蹈矩,遵纪守法!
不得强买强卖,不得仗势欺人,更不得假借宁远侯府之名,行不法之事!
若有违者,一经查实,侯府非但不会庇护,更会将其劣行公告宗祠,移送官府,依律严办!
其所在支系,亦将永久失去依附侯府的资格,年例、补贴等,一概取消!”
“第二,公中银钱,取之于田庄铺面,用之于府中开销、祭祀、族学及赈济真正贫寒无依的族人。
非经侯爷与我共同核准,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名目,从公中支取大额银钱。
各房各支,需自行量入为出,开源节流,莫再存依赖侯府养尊处优之心!”
“第三,侯府每年仍会按旧例,拨付一定数额的年例银子给各房。
但此银,乃是念在同宗之谊,帮扶之意。
若哪家子弟确有真才实学,欲科举入仕或投军报国,侯府亦可酌情举荐,提供便利。
然,一切皆需自身努力,侯府绝不包办前程,更不会为无能无德之辈,去行那钻营请托、有辱门风之事!”
三条规矩,如同三道惊雷,在花厅内炸响!
断了财路!
绝了庇护!
更堵死了那些想靠侯府关系为子弟谋前程的念想!
“这……这……”
顾五太爷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明兰,“黄口小儿!
你……你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侯爷呢?我要见侯爷!
顾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妇人做主!”
“对!
我们要见侯爷!”
顾七爷也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定是你这妇人擅作主张!
离间我顾氏宗亲!”
“侯夫人!
您这规矩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顾九姑娘尖声道,“我们可都是顾家的血脉!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
难道侯爷富贵了,就要甩开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群情激愤,矛头直指明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