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花枝颤动了几下,一双碧绿色的、圆溜溜的眼睛从叶片间隙露了出来,正惊恐地望着她。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瘦得几乎皮包骨头,显得眼睛格外大,一条后腿不自然地蜷着,像是受了伤,浑身毛发脏污打结,沾满了草屑泥点,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模样狼狈又凄惨。
阮如玉的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她自己如今行动不便,如同折翼之鸟,此刻见这受伤的小猫,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她慢慢蹲下身,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处,让她轻轻吸了口气,但她还是尽量将声音放得极其柔和,
“别怕……小家伙,你怎么啦?”
阮如玉让闻声赶来的挽秋去取些温水和点心,又特意嘱咐多拿一条不起眼的旧软布。
她将点心掰成细碎的小块,和清水一起放在软布上,小心地推到离小猫一臂远的地方,然后便耐心地等着,不再靠近。
起初,那小黑猫只是瞪着一双惊惶的碧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全身的毛都炸起。
但或许是她看起来温和无害,又或许是食物的香气太过诱人,它终究抵不过本能,极警惕地、一点一点地挪出来,飞快地舔了几口水,叼起一块点心又迅速缩回花丛最深处,仿佛那里才是唯一的庇护。
阮如玉也不急,每日就让挽秋将食物清水放在老地方,自己则坐在廊下,远远地看着,有时会拿着书看看,偶尔抬眼瞧瞧那花丛。
如此过了三四日,那小猫才渐渐卸下心防,允许阮如玉靠近到几步之内,甚至会在她放置食物时,大着胆子极快地用脑袋蹭一下她的指尖,那绒毛掠过皮肤的触感,又软又痒。
阮如玉连日来因养伤而有些郁郁的心情,仿佛被这细小的依赖撬开了一道缝,透进了一缕阳光。
它的腿伤似乎也好些了,虽仍有些跛,但已能慢慢走动。
阮如玉心下欢喜,见它毛发黑如浓墨,便给它起了个名儿叫“墨染”。
她决心收养它,于是亲自用温水替它轻轻擦拭皮毛,小心避开伤处,又寻了药膏,每日耐心地给它涂抹。
墨染似乎知她好意,虽仍有些怯生生,却也不再抗拒,喂药时甚至会伸出小前爪,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碧眼澄澈地望着她,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小小的听花阁里,因这意外来客,渐渐多了几分生机与柔软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