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每天无数次的爬坡上坎从不是负担,而是刻重庆人日常生活里的特色。
重庆渝中区七星岗就在这片高低错落里,东接解放碑,西连两路口,北靠观音岩,南邻较场口。地铁 1 号线穿城而过,出站就是密集的商圈和居民区。
白日这里车水马龙,火锅店、小面摊的香气顺着坡路飘出半条街,老居民楼挤在现代化写字楼中间。早晚高峰时人声鼎沸,老人在路边摆着龙门阵,年轻人匆匆赶路,有的满是市井烟火的气息。
而在这片繁华中,菩提金刚塔就像个沉默的异类,稳稳立在居民区的核心角落。
这座藏式佛塔高约 20 米,塔身是简洁的覆钵式,刷着米白色的漆,常年风吹日晒,不少地方已经斑驳,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石。
塔基是正方形,四面都刻着藏文经咒,虽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庄重。塔顶的鎏金经轮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每天都有老人在这里遛弯、下棋、打太极,孩子们围着塔追逐嬉闹,没人觉得这塔有什么特别,顶多是个有点年头的老物件。
可老重庆人都知道,“七星岗闹鬼,金刚塔镇邪”这句顺口溜。这句顺口溜,在重庆流传了近百年,至今仍然能从老街坊的闲谈里听到。
七星岗这事儿得从明朝末年说起。
公元1644年,农民起义军领袖张献忠率军攻破重庆。当时重庆军民坚守的最后一道城门——通远门,外侧就是如今的七星岗一带。
当时的通远门攻防战打的是无比惨烈。明军守着城门,用石头、滚木往下砸,起义军架着云梯往上冲,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昼夜不停。城墙下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在城门口积成了暗红色的水洼。
战斗结束后,张献忠的军队在通远门外进行了大规模报复性的屠杀。不管是守城的士兵,还是来不及逃走的百姓,都没能幸免。刀光闪过,哀嚎声此起彼伏,没过多久就归于沉寂。原本就零散分布的乱坟岗,彻底变成了白骨累累的万人坑。
层层尸骨埋在地下,有的相互叠压,有的露在地面,被野狗啃食得残缺不全。荒冢遍布在田野间,没有墓碑,全是一堆一堆的土丘。据说当时起大风的时候,风裹挟着尘土掠过白骨,能清晰的听到呜呜的声音,人们都说那时无数的冤魂在低声呜咽。
这段惨痛的历史,跟着那些尸骨一起埋在了七星岗的土地里,为日后的传说埋下了伏笔。
真正让七星岗的传说彻底发酵的,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重庆拓城运动。
重庆建市后的首任市长潘文华主导开辟新市区。当时的核心项目之一就是打通从通远门经七星岗至两路口的出新市区通道,这是重庆第一次大规模现代城市建设。没想到,这次建设却意外揭开了七星岗深埋地下数百年的伤疤。
当时施工队刚开工不久,有铁铲插进泥土没多深,就 “当啷” 一声撞上硬东西。工人使劲一撬,一截惨白的人骨被翻了出来,骨头顶端还带着泥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铲、第三铲下去,更多尸骨接连被挖起。
层层叠叠的颅骨、肋骨、四肢骨相互交错缠绕,有的骨头缝隙里还嵌着碎布片,一扯就簌簌往下掉碎屑。
工人们手里的铲子都慢了下来,可工程不能停,工人们又只能硬着头皮,把挖出来的白骨胡乱堆在路边。
日积月累,工地旁竟堆起了好几座半人高的白骨堆。风一吹过白骨堆,就从骨头缝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低声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路过的市民远远看到这场景,都被吓得赶紧绕道走,没人敢往近了凑。
七星岗修路挖出大量白骨的消息,没几天就传遍了重庆全城。茶馆里、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