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衫疯狂地钻进皮肉,直透骨髓!
他瘦削的身体在狂风中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雨水模糊了视线,顺着头、脸颊疯狂流淌,灌进嘴里、鼻子里,带来窒息般的呛咳。
脚下的碎石地在暴雨的冲刷下迅变得湿滑冰冷,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冰刀上。
赵虎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空旷的枯骨岭,只剩下他一个渺小的身影,如同惊涛骇浪中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枯叶,孤独地承受着天地的暴怒和冰冷的鞭笞。
时间在冰冷的窒息和刺骨的麻木中缓慢爬行。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身体的热量在飞流逝,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眼前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的雨幕,耳边是永无止境的轰鸣。
丹田深处那点微弱的暖流早已沉寂,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
他感觉自己正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连愤怒和不甘都快要被这无情的暴雨浇灭。
就在他感觉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瘫倒在这片冰冷的碎石地上时——
一道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破空声,穿透了狂暴的雨幕轰鸣!
那声音并非雷霆,也非雨点砸落。
更像是一缕清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在狂暴的天地间极其短暂地开辟出一线宁静的缝隙。
韩墨羽早已麻木的感知被这异样的声音猛地刺了一下。
他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眼前模糊的、不断流淌的雨水帘幕,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雨幕深处,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子,正沿着枯骨岭边缘那条通往内门灵圃的玉石小径,飘然而行。
墨玉珠。
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云纹内门弟子服,宽袍大袖在狂风暴雨中却奇异地没有被沾湿分毫,衣袂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摆动,流淌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将狂暴的雨点无声地隔绝在外。
她撑着一把样式古朴、泛着淡淡青玉光泽的油纸伞,伞面流转着玄奥的符文,将倾盆暴雨彻底隔绝。
如墨的长被一支青玉簪松松挽住,几缕丝垂落肩头,在伞下的一方清净中更显清冷。
她走得不疾不徐,步履轻盈而稳定,仿佛踏着的不是湿滑的玉石,而是无形的云端。
狂暴的风雨在她周身丈许之外,便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自行滑开,无法侵入分毫。
她的目光平视着前方雨幕笼罩的灵圃方向,眼神清冷平静,如同幽谷寒潭,不起丝毫波澜。
周遭这毁天灭地般的暴雨,脚下这片在泥泞中挣扎的枯骨岭废土,以及那个在暴雨中罚站、如同落汤鸡般狼狈不堪、几乎要冻僵的杂役身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未能映入她的眼帘,如同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
她就这样,目不斜视,沿着小径,飘然行来。
距离韩墨羽罚站的那片空地,不过十数步之遥。
韩墨羽呆呆地望着,雨水模糊的视线里,那抹素白的身影如同浊世中唯一洁净的光,却又遥远得如同天边的星辰。
巨大的卑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下意识地想低下头,想将自己这身狼狈和污浊彻底隐藏起来。
然而,就在墨玉珠的身影即将与韩墨羽所在的碎石地平行而过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她撑伞的左手,那素白纤长、如同玉雕般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不经意地向上抬了一下。
动作细微到了极致,在狂暴的雨幕中几乎无法察觉。
“叮铃…”
一声极其清脆、却又异常清晰的玉器碰撞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