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热，贴着手机背面，竟开始吸收那些乱窜的数据流。红光渐渐弱了，投影也开始卡顿，最后定格在“系统处理中……”的页面上。
暂时稳住了。
他抹了把脸，转向孟婆：“你记得什么就说，别等它把你也编进程序里。”
孟婆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按在心口。她的眼神有点远，像是在翻一本很久没人碰的旧账本。
“这不是匹配。”她说，“是清算。”
陈三槐一愣。
“每个被推送给你的名字，都是欠了阴债却逃了轮回的。他们用‘婚约’名义绑定阳寿，实则是把寿命拆成利息，打入地府美容基金。”她顿了顿，“陆离拿这个钱，养了一支鬼媒队伍，专门替富商续命，用别人的阳寿填他们的窟窿。”
陈三槐回头看向判官。
陆离站在角落，手里判官笔垂着，朱砂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红。他没说话，也没动，但眼神平静得过分，像是早就知道会暴露。
“所以汤映红呢？”陈三槐问。
“她是诱饵。”孟婆说，“她的体香能激活系统，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被自动录入数据库。你之前去她店里喝汤，就已经注册了账号。”
陈三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我他妈连会员都没开！”
“系统默认勾选了同意条款。”孟婆看了他一眼，“你每次扫码付款，都在签阴阳合同。”
陈三槐沉默了。他想起自己上个月喝了七碗珍珠奶茶味孟婆汤，还顺手点了五星好评。
这时候，张黑子突然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工作证光芒大盛，“首席红娘”四个字浮在空中，背后浮现上百对牵手的虚影，男女老少都有，全都低着头，像是在排队领号。
“它……选中了我。”他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灰，“我不是来抓魂的……我是来配对的。”
陈三槐盯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早就被系统接管了？上次帮我偷驴的通行证，是不是也是这玩意儿派发的任务？”
张黑子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鼓鼓的，像是揣了什么东西。
陈三槐走过去，伸手一摸，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质合同，边角烧焦了，抬头写着《地府红娘外包服务协议》，落款是个红色拇指印，下面还附了二维码。
“干得不错，本月业绩达标，奖励阳寿三天。”他念完，把合同揉成团扔地上，“你们连鬼差都开始搞KpI了？”
话音未落，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提示音，连续三声，像是催命铃。
投影重新亮起，进度条跳到了99.9%，底下新增一行字：【最终匹配即将生成，请确认绑定】。
陈三槐刚要动手撕卡，却发现那张封印用的冥钞开始发烫，边缘卷曲，像是被火燎过。数据流又在往上冲，眼看就要突破封锁。
他咬牙，把冥钞按得更紧，同时低声问孟婆：“有没有办法从内部关掉它？比如……用真名？”
孟婆摇头：“它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六道轮回·婚恋模块V7.3。”
“那总有个启动钥匙吧？”
“有。”她说，“但它不在这里。”
“在哪？”
“在第一个注册用户的心跳里。”
陈三槐愣住。
张黑子突然抬起了头。
他的瞳孔变成了红色，工作证上的“首席红娘”印章缓缓转动，像一枚生锈的齿轮。他抬起手，指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衣服裂开一道缝，露出皮肤下埋着的东西——一块跳动的玉牌，泛着青光，上面刻着两个小字：初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