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倒计时卡在最后一秒,屏幕边缘开始冒烟。
陈三槐的手还按在冥钞上,指尖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咬了一口。
他没松手,也不敢松——那层纸墙已经裂得像干涸的河床,数据流从缝里往外喷,一条条灰影贴着地面爬,直奔张黑子胸口那块跳动的玉牌。
就在这时候,窗框“咔”
地一声碎了。
不是炸开,也不是撞破,就是简简单单地断成几截,木头渣子往下掉。
一道紫影踩着碎玻璃进来,脚步轻得不像活人。
她穿着洗褪色的蓝布衫,脚上一双旧胶鞋,头却散着,染过的紫色在灯光下泛出油光,像是刚从坟地里翻出来晾过。
王寡妇。
她抬脚踹向张黑子,力道大得让那鬼差整个人滑出去半米,后背撞上香炉残骸。
玉牌的青光猛地一颤,像是被打断了呼吸。
她手里那杆幡,没人见过。
紫色布面,边缘绣着密密麻麻的小格子,像电路板,又像账本上的格子。
幡杆是老槐木削的,顶端绑着一撮驴毛——正好和陈三槐那头蠢驴一个颜色。
她甩手一抖,招魂幡呼地展开,直接缠上了角落里的驴车。
车板震了两下,接着“砰”
地炸开一条缝。
里面蜷着个人,官袍撕烂了,脸上全是冷汗,右手断了一截判官笔还死死攥在手里。
陆离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断断续续:“救……我……它要吞……”
话没说完,整辆车剧烈晃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撞。
王寡妇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陈三槐手里的手机。
她手指快得看不清,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原本血红的“最终匹配”
界面突然翻转,跳出一长串滚动代码,像是谁把生死簿扔进了洗衣机。
“这玩意儿不是系统。”
她盯着屏幕,声音低,“是寄生虫。”
陈三槐喘着气:“你到底是谁?”
“三年前写这个app的人。”
她头也不抬,“你以为地府现在靠念咒抓魂?早联网了。
阴债结算、阳寿交易、轮回排号,全走后台。
我搭的架构,第七层加密用的是招魂幡的符文逻辑——九种幡法,七种能控电子阴灵。”
陈三槐愣住:“你一个卖豆腐的……搞开?”
“豆腐是幌子。”
她瞥他一眼,“招魂才是正经营生。
你师父临死前塞给我的桃符,不是定情信物,是密钥。
他怕你扛不住,让我暗中兜底。”
陈三槐想说话,喉咙一紧,咳出一口黑血。
左眼还在闪,右眼干得像砂纸磨过。
他低头看自己手,冥钞贴着手机背面,正在一点点变灰,像是被吸走了什么。
“它在抽功德。”
王寡妇忽然说,“每推一个匹配对象,就从对应亡魂身上刮一层功德粉,存进秦桧的转世基金。
陆离管放贷,汤映红负责引流,张黑子是前线录入员——你们一个个,都是它的充电桩。”
她指着张黑子胸口的玉牌:“初代用户?呵,那是采集器。
心跳越快,吸得越多。
等他爆了,下一个就是你。”
陈三槐猛地抬头:“那你现在干嘛?关了它?”
“关不了。”
她摇头,“一断电,所有绑定阳寿的合同立刻生效,至少三百个鬼当场续命,人间得塌一批寿命数字。
到时候阴阳失衡,阎罗殿都得重修。”
她顿了顿,把招魂幡一角插进手机耳机孔。
布幡微微一抖,像是通了电。
屏幕上的代码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