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
只有她熬汤时情绪波动,体香催化才会形成这种独特的分子结构。
“所以……”
他喃喃,“林守拙的鞋,是你处理过的?”
他明白了。
那双aj纸鞋不是工厂量产的证据,是汤映红塞进去的信物。
她让林守拙穿上这双鞋来谈收购,就是为了让他现签名,提醒他注意磁带的事。
可林守拙为什么不直接说?
因为他不能说。
陈三槐盯着那道鞋印,忽然伸手抠了抠地面。
泥土松动,露出一小截荧光绿的鞋带碎片——正是林守拙那双aj的样式。
但它的折痕不对,是机器冲压出来的死折,不是手工折叠的活弯。
这是替身。
真正的林守拙可能根本没来过阴市。
来的,是穿着他鞋子的傀儡,被寄生符操控,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他刚想站起身,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
一道裂缝从街心蔓延而来,像被无形的刀划开。
泥土翻卷,几张泛黄的纸页先钻出来,接着是一只戴朱砂手套的手。
紧接着,整本生死簿破土而出,悬浮半空,封面自动翻开,内页文字疯狂滚动,最后定格在一行加粗黑体字上:
陈三槐,偷税漏税阴德三千万,即刻拘押。
七八个穿黑袍的账房鬼差从地底跃出,手持算盘、毛笔、印章,动作整齐划一。
为的判官模样的人站在最前,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嘴角弧度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陈先生。”
那人开口,声音像财务软件合成的提示音,“您未经申报行防水冥钞,扰乱地府金融秩序,依据《阴德税收管理条例》第37条,我们有权追缴本息并加收滞纳金。”
陈三槐没答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p3,磁带还在循环播放那段“我怀了”
,只是被他倒带半圈,后面接上了太爷爷女团跳广场舞的京剧伴奏。
锣鼓声嗡嗡作响,盖住了原声。
他把机器塞回口袋,顺手将那张带签名的冥钞拍向地面。
纸灰飞扬的瞬间,他低声说:“爷,您女团跳得再响点——有人上门讨债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咿呀的胡琴声,夹着十二个纸人齐唱《穆桂英挂帅》的调子,音量骤然拔高,震得路灯一闪一灭。
账房头领脸色微变。
生死簿上的字开始轻微抖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干扰。
他抬手示意下属准备拘魂锁链。
陈三槐却在这时抬起左手,将防水冥钞的桥图案对准路灯。
灯光穿过纸面,投影在地上,竟显出一段隐藏的流水账明细——某笔三千万阴德转账,收款方赫然是“六道轮回集团”
,而经手人备注栏里,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陆离。
判官陆离的人,用自己的生死簿给他安罪名,却忘了他在每一张冥钞里都埋了反向追踪的记账副本。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角忽然瞥见街尾一道身影。
张黑子站在那里,依旧反戴着工作证,嘴里叼着狗尾巴草。
但他没走过来,也没动,只是静静地望着这边。
然后,他慢慢吐掉草茎,转身离去。
影子落在地上,比平常短了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