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颗巨型元宵,啪地糊在通风口上,瞬间凝固。
彩虹毒粉戛然而止。
棺材剧烈晃动,太阳能板闪了几下,冒出黑烟。
一个穿着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从阴影里跳出来,手里拄着象牙手杖,脸色铁青。
“陈三槐!”
他吼,“你知道这通风系统多少钱?意大利定制的!”
“那你该买保险。”
陈三槐拍了拍坦克炮管,“顺便,下次别用洗眼液配方当毒气,我祖宗里有三个是眼科大夫,闻着就想吐。”
威廉·孔咬牙,手杖往地上一戳。
地面立刻扭曲,坟头草坪变成迪厅闪光灯,四周冒出三十个蹦跳的纸人,穿着夜店风,扭着腰朝他冲来。
陈三槐没动。
他低头看了眼脚上那双露脚趾的布鞋,左脚大拇指正卡在泥里。
他用力一抠,刺痛感顺着神经往上窜,眼前幻象瞬间淡了。
真实战场在左边三步。
他抄起操作面板旁的摇杆,炮管一转,对准棺材底部。
“第二,”
他说,“用你妈的胎盘灰做的。”
话没说完,炮口又是一震。
这次射出去的是张黑子影子里抠出来的蓝血混合纸浆,裹着半块啃过的烧鸡,直击棺材底盘。
轰的一声,太阳能板炸裂,棺材歪斜着栽进坟沟,冒起浓烟。
威廉爬出来,西装烧了个洞,脸上沾着鸡皮。
他刚想骂,陈三槐已经跳下坦克,一把夺过张黑子手里的哭丧棒。
棒头那层彩虹结晶还在,张黑子眼巴巴看着:“能带回去下酒不?”
“带回去你就是第一个被自己影子毒死的鬼差。”
陈三槐抖手把结晶全倒进空棺材里,“留着,下回卖给汤映红,让她出个‘失恋特调’。”
他拍了拍驴屁股:“收工。”
履带缩回驴蹄,车身塌陷,纸浆退回到轮轴缝隙。
炮管没变回去,卡在那儿,成了根铁架子。
他从旁边捡了三串刚烤好的鸡翅,插在管子上,油滴滴答答往下落,冒起青烟。
“回城。”
他说,“先去西市摆摊,卖‘毒粉风味烧烤’,再顺路把坦克周边印出来——限量款,带vr启动语音。”
驴车动了,蹄子踩在焦土上,出咯吱声。
张黑子一瘸一拐跟在后面,影子拖得老长,还在微微抽搐。
陈三槐坐在车沿,摸了摸右眼。
疼没消,但眼泪不流了。
他抬头看天,雨停了,云缝里漏出一缕光,照在驴车炮管上,那三串鸡翅烤得焦黄,滴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