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但我知道谁穿得起。”
她笑,“这种鞋,能提升还债效率。
阴债重的人,穿了能听见祖先说话。”
他盯着她。
“那你听见了吗?”
他问。
“我没资格穿。”
她说得轻巧,“我这种人,连烧纸都得看时辰。”
他没信。
他把鞋底剩下的金粉刮下来,撒进汤里。
汤面瞬间翻黑,像墨汁搅开。
两颗“珍珠”
浮上来,裂开,露出里面刻的字:“记忆锚点已激活,债务奴隶编号:yh-oo1。”
她笑容僵了。
他把狗牙元宝搁在碗沿,汤面立刻起泡,咕嘟咕嘟,像在煮魂。
“你加的不是健忘草。”
他说,“是‘魂契引’。
谁喝了,谁的祖宗就得替你扛债,直到还清。”
她没否认。
指尖在托盘上轻轻一划,留下道湿痕。
“你以为我想?”
她声音低了,“我熬的汤,早就不归我管了。
加什么,减什么,都有人定好了。”
“谁?”
她没说,只是袖口一滑,一张烧剩的纸角掉出来。
他捡起来,残页上印着半枚指纹,和汤底那行“yh-oo1”
用的是同一枚印泥。
他认得那指纹。
上回见它,是在当铺库房的账本上。
纸扎童男抱着的那本。
他抬头看她,她低头避过。
“你进过库房。”
他说。
“送汤。”
她答得干脆。
“就送汤?”
“不然呢?偷东西?还是放火?”
她抬眼,“你当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纸扎的楼,纸扎的柜,连功德都是假的。
你们陈家,早就拿纸糊了个当铺,骗自己还债。”
他没动。
她这话,像刀,但刀尖不是冲他,是冲她自己。
他把aj鞋往桌上一放,正要问,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是脱落。
他回头。
当铺的大门没了。
不是被撞开,不是被卸下,是整扇门像纸一样剥落,木屑纷飞,像烧完的灰,打着旋儿往下掉。
门后不是街,是隧道。
黑得不透光,但壁上有字。
毛笔写的,一笔一划,全是血。
密密麻麻,从顶到地,像谁在死前把一辈子的话全刻了上去。
他没动。
汤映红也没动。
她盯着隧道,手慢慢攥紧托盘。
他从算盘上弹出一颗珠子,甩向隧道口。
珠子飞到一半,化成纸灰,落地拼出两个字:“勿入”
。
他懂。
这是警告,也是邀请。
他把aj鞋捡起来,朝隧道一扔。
鞋飞到半空,突然被无数只手抓住。
那些手从隧道壁里伸出来,惨白,带血,全是老人、女人、孩子的手。
它们抢鞋,撕扯,最后把鞋按在胸口,传来低语,齐声说:
“穿它者,承吾债。”
声音落下,隧道深处,一双布鞋静静摆在地上。
千层底的,补丁拼成北斗七星,和他脚上这双一模一样。
但那双是新的。
没有灰,没有破洞,鞋面上连一根纸灰都没沾。
他低头看自己脚。
露着脚趾,道袍下摆蹭着地,补丁在膝盖处裂了口。
他站了这么久,没往前一步。
汤映红忽然开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