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河遇袭,让四人真切体会到了遮龙山的险恶。
那墨绿河水下潜伏的刀齿利齿,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眼见天色愈昏暗,林间光线以肉眼可见的度被浓稠的暮色吞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宿营地。
“不能再沿着河岸走了,”
山魈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声音低沉,“天快黑了,视线太差,水里那玩意儿要是再摸上来,防不胜防。”
陈岁安也表示同意,他观察着四周:“此地湿气太重,阴气沉积,不宜久留。
需找一处地势稍高、干燥背风之处。”
一行人忍着饥渴与疲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远离蛇河,向着林木更为茂密、地势略有抬升的内陆摸索前行。
幸运的是,在跋涉了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现了一处相对理想的宿营地。
这是一片林间难得的小小空地,中央卧着一块巨大的、表面相对平坦的青黑色岩石,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岩石不知在此经历了多少年风雨,表面布满干涸的苔藓和地衣,摸上去粗糙而冰凉。
空地周围树木稍显稀疏,视野相对开阔,既能避免被彻底包围,又不会太过暴露。
“就这里吧。”
山魈迅做出判断,他放下步枪,开始以侦察兵的专业眼光审视四周,划定警戒范围。
石蛮不顾手臂的疼痛,立刻开始在空地边缘撒上他特制的驱蛇驱虫药粉,画出一个不甚规整的保护圈。
那辛辣刺鼻的气味散开,至少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免受大部分毒虫骚扰。
当务之急是水源和火源。
干渴如同小火,灼烧着每个人的喉咙。
蛇河的水是万万不敢直接饮用了。
陈岁安再次挥他堪舆找水的本事,他仔细观察着岩石的背阴处、以及附近几种喜湿植物的长势,最终在空地边缘一丛茂密的凤尾蕨下,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渗水点。
水流极小,几乎是从岩缝里一点点沁出来,但水质清澈,尝之甘冽,应是经过层层岩石过滤的山泉。
众人如获至宝,轮流用仅存的完好的水壶接水,虽然慢,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取火的任务交给了张清霄。
这位龙虎山高徒,此刻也放下了身段,与山魈一起,在巨岩的缝隙里仔细搜寻那些干燥、絮状的黄色干苔藓。
这东西是极佳的火绒。
张清霄又找来一些干燥的细树枝和枯叶,他用随身携带的火镰(一种老式取火工具,比在潮湿环境下可能失效的火柴更可靠)敲击燧石,火星溅入蓬松的苔藓中,他小心地吹气,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即,橘红色的火苗终于跳跃起来。
火,在这原始、黑暗、潮湿的丛林里,代表的不仅是温暖和熟食,更是文明的光亮与生存的希望。
看着那簇稳定燃烧的火焰,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稍稍松弛了一丝。
有了火,接下来便是食物。
四人早已饥肠辘辘。
山魈再次展现出他野外生存大师的本色。
他利用削尖的树枝和细藤蔓,在营地外围设置了几个简易的套索陷阱,希望能捕捉到夜间出来活动的小型动物。
同时,他凭借高的潜行和投掷技巧,用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成功猎获了一只肥硕的、正在树上啃食果子的竹鼠。
而陈岁安则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蛇河上游。
他判断,既然刀齿蝰鱼主要聚集在下游深水区,上游水流更急、更浅的地方或许相对安全。
他砍来一根细长坚韧的树枝,削尖一头,站在一块探入河中的岩石上,屏息凝神,如同一个老练的渔夫。
机会来临,他猛地将木叉刺入水中,精准地扎中了一条正在逆流而上的、鳞片闪着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