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我会尽力。”
“嗯,”
刘师长也不多话,对旁边一个参谋吩咐道,“带陈同志去‘特事办’安顿,和其他几位同志见个面。”
所谓的“特事办”
,是指挥部旁边一个相对独立、同样经过伪装的军用帐篷。
掀开厚重的门帘,里面烟雾缭绕,气氛有些沉闷和怪异。
帐篷里或坐或站,已经有四个人。
陈岁安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些目光各不相同,有审视,有好奇,也有不加掩饰的疏离。
靠帐篷口坐着的是一个年轻道士,看着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俊,皮肤白皙,与周围粗糙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藏青色道袍,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剑,闭目盘坐,手指间掐着一个简单的诀,气息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陈岁安能隐约感觉到,这年轻道士周身环绕着一股极其精纯、内敛的阳刚之气。
参谋低声介绍:“这位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张清霄道长,符箓派的高手,据说一手五雷正法已得真传。”
在张清霄对面,蹲着一个皮肤黝黑、精瘦干练的汉子,约莫三十多岁。
他穿着本地少数民族的便装,头上缠着布巾,腰间挂着一串稀奇古怪的草药包和几个小葫芦,手里正拿着一片不知名的叶子放在鼻尖嗅着。
他眼神灵动,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机警和野性。
见陈岁安看他,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是石蛮,广西本地人,仡佬族,祖传的巫师,熟悉这片大山里的每一寸土地,草药和驱瘴的本事是一绝。”
参谋补充道。
帐篷角落里,一个大嗓门正嚷嚷着:“这鬼地方,湿气忒重!
俺家老仙儿都说了,浑身不得劲儿!”
这是个身材魁梧的关东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声音洪亮,穿着件跨栏背心,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项链。
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酒气混合着某种野性的气息,正是马金刀,东北出马仙,供奉的是常家仙(蟒仙)。
他似乎有些烦躁,不停地活动着脖颈,感知力群的他,显然对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适应。
最后一位,独自坐在最里面的阴影里,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他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和警惕。
穿着普通的旧军装,但没有领章帽徽。
“那位是阮雄,”
参谋的声音压得更低,“化名。
他是越南华侨,心向我们,家里……受过那边迫害。
他懂一些越南那边,尤其是南边流行的降头邪术,了解敌方可能的手段。
是我们重要的顾问,但……”
参谋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阮雄的身份敏感,需要观察。
陈岁安的出现,让帐篷里微妙的气氛更加复杂。
张清霄微微睁开眼,看了陈岁安一眼,目光清澈而淡漠,略一点头,便又重新闭上,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
这是名门正派弟子固有的骄傲,或者说,是某种层面的隔阂。
石蛮倒是热情地招了招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新来的兄弟?东北那旮沓的?快来坐,这地方邪性得很,多个人多份力!”
他的直接和热情,稍微冲淡了些许尴尬。
马金刀上下打量着陈岁安,瓮声瓮气地说:“哟,关东老乡?也是请仙儿的?身上味儿不对啊……有点……有点像看风水的?”
他鼻子抽动了几下,蟒仙赋予的敏锐感知,让他察觉到了陈岁安身上不同于出马仙的另一种气息——属于地脉和风水的沉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