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岁安听得后背脊梁沟直冒凉气,这哪是什么寻祖归葬,分明是一段充满阴谋、怨毒与邪术的肮脏往事!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王铁柱,只见这退伍兵早已听得怒目圆睁,拳头攥得咯咯响,关节都了白。
王铁柱嫉恶如仇,最恨的就是这种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勾当,此刻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杨家祖上和那妖道的所作所为气得不轻。
陈岁安又瞥见那站在子规道人身后的阿强,这壮实汉子对那段血腥历史似乎毫无触动,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炕桌上那几沓厚厚的、散着油墨香的人民币,喉结不时上下滚动,咽着口水,脸上毫不掩饰对金钱的贪婪。
而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阿慧,在听到“阴钉封魂”
、“镇压冤魂”
这些字眼时,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绞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微微别过脸去,避开众人视线,清冷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极淡的怜悯与不适,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细心观察的陈岁安捕捉到了。
看来这姑娘,并非完全心甘情愿参与此事。
至于罗老歪,则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尖瘦的脸上满是得意,小眼睛眯缝着,在陈家人和子规道人之间来回扫视,活脱脱一只成了精的笑面虎。
子规道人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寻根问祖的诚恳模样,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哽咽,手指微微颤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痛楚与追悔:罗大师说得对这确实是我杨家祖上欠下的血债!
李老道拖着残躯在乱葬岗用血画在石碑上的一道诅咒——飞凤折翼,金玉成灰,杨家血脉,七代而衰!
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块暗红色胎记:“瞧见没有?这就是当年李老道诅咒留下的!
我们杨家男丁世代都带着这个印记。
风水被破之后,当真是现世现报:祖上存在汇丰银窖的八十箱金元宝,第二年开窖全成了黑水;奉天府里当参政的叔公半夜突癔症,在衙门大堂学狗叫;最惨的是我太爷爷,好好走在院里被雷劈中,尸焦黑如炭这都是我祖上造的孽,风水被李老道破了之后,我杨家家道中落,不得不分家远走他乡……祖上分家后,我这一支辗转去了香港,筚路蓝缕,总算重新立住了脚。
然而,家族记载中明确提及,那对‘血玉凰佩’不仅是绝世珍宝,更关乎我杨家一段气运公案。
家父临终前念念不忘,嘱托我等后人,若有能力,定要寻回此佩,或可设法化解当年祖上背信弃义所造之孽障,度三祖奶奶那被困的亡魂,略尽孝心,以慰先人。”
他看向陈岁安,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哀伤:“我们查阅了大量资料,确定壶山就在靠山屯以北的老林场深处。
但时过境迁,地形变化极大,加之那里……确实有些不太平的传闻,我们人生地不熟,实在不敢贸然深入。”
他话锋一转,终于图穷匕见,“前些日子,我们拜托罗师傅帮忙打听合适向导,罗师傅通过……呃,一些特殊的途径,得知陈先生年纪轻轻,却有过人之勇,曾深入险地,应对过非常之事,并且……似乎与那失落已久的‘黄三太爷内丹’也有些渊源?我们思来想去,这趟探险,非陈先生这样的能人向导不可!”
所以您诸位绕这么大圈子,费这么大劲找到我这儿来……陈岁安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睛在子规道人和罗老歪脸上来回扫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人肯定没憋好屁,但他偏要看看他们能演出什么花来。
他那股子混不吝的聪明劲儿又上来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
罗老歪果然沉不住气,这小老儿急于表功,抢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带着几分神秘和卖弄说道: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