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老歪听到这儿,忍不住又插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与阴险的表情:“唉——!
可惜啊,真是可惜!
天大的可惜!
那李老道,耗尽毕生所学,逆天而行,布下这等有伤天和的绝户风水局,更是用了‘杜鹃啼血’、‘阴钉封魂’这些折损自身阴德的狠辣手段,整个人做完法事后,形销骨立,头一夜之间全白了,走起路来都跟踩着棉花似的,虚得一阵风都能吹倒。
他本以为,为杨家立下这等擎天保驾之功,逆天改命,换来泼天富贵,怎么着也得换来杨家的千金酬谢,后半生足以安享富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可他万万没算到,人心,有时候比风水更毒,比恶鬼更狠!
那杨老太爷,看着家业日渐兴旺,权势唾手可得,非但没有丝毫感激,反而在心里打起了他的小九九!
这老东西,骨子里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抠搜到了极点!
他眼见李老道手段如此通天,心里先是狂喜,随即涌起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和猜忌!”
“他怕啊!”
罗老歪声音陡然拔高,“他怕李老道将来以此事为要挟,不断向他索要钱财,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
更怕这知晓了他杨家最大秘密、掌握着他家风水命脉的道人,万一被他的对头请了去,反过来对付他杨家,那岂不是灭顶之灾?!”
“这杨老太爷,心肠真是黑透了!”
罗老歪小眼睛闪着幸灾乐祸的光,添油加醋道,“这就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杨家起势了,觉得这道人没用了,留着还是祸害!
据说当时杨老太爷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跟他那几个同样心黑的儿子商量,说什么‘此等秘术,知者越少越好’,‘道人活着,终究是个隐患’!”
罗老歪语气变得森然:“于是,就在李老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满心期待地去账房支取事先说好的一部分酬劳时,等待他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元,而是杨家早已埋伏好的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家丁!
那杨老太爷甚至都没露面,只派了个管家,站在台阶上,指着李老道的鼻子,污蔑他‘施法不力,恐留有后患’,‘妖言惑众,骗取钱财’!”
“根本不容李老道分辩半句,那些恶奴一拥而上,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可怜李老道一身玄妙道法,在那一刻却因元气大伤,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任人殴打。
最后,只听‘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的两条腿,竟被那些狠毒的家丁,用碗口粗的门栓,硬生生给打断了!”
罗老道描述得极其细致,仿佛亲眼所见:“李老道当时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鲜血染红了杨家大院的门前青石板。
杨家连郎中都没给请,就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到城外乱葬岗,任由其自生自灭。
据说,那夜乱葬岗上,野狗都不敢靠近,只有李老道撕心裂肺的诅咒声,和着风声,凄厉地响了一夜……”
他讲完这段,屋内一片寂静,仿佛都能感受到百年前那股刺骨的寒意与怨毒。
这不仅仅是一段背信弃义的故事,更像是一颗埋藏了百年的仇恨种子,如今,似乎正要破土而出。
嘿嘿,有了这宝穴,杨家后来虽然达了,还出来个道台,却为富不仁,克扣修河堤的款项,惹得天怒人怨。
李老道的徒弟怀恨在心,暗中请了高人,算准了凤穴依托的水脉,在上游寻了一处形如凤翼的溪流岔口,连夜宰了四十九头纯黑公狗,将狗血倾入溪中。
那血水染红了整条溪流,直灌而下,坏了那‘飞凤展翅’一边翅膀的风水形貌!
这叫‘污血破翼’,够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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