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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突然变大,像无数玻璃珠砸在屋顶。
汪展鹏弯腰去捡散落的信纸,指尖触到妻子临终信的封口蜡——那是紫菱十五岁时亲手挑的玫瑰色蜡,如今蜡印上裂着蛛网般的细纹。
紫菱突然抬脚,高跟鞋精准地踩在那张五岁合影上,鞋跟碾过她曾经搂着我脖子的手,照片上我的笑脸被碾进湿漉漉的地毯纤维。
“妈在信里是不是又夸绿萍懂事?”
紫菱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毒,“她永远穿着干净的白裙子,而我永远在泥地里打滚。
现在好了,她成了国家英雄,我成了卖国贼的嫌疑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局,对吗?”
汪展鹏看着照片上被鞋跟划出的裂痕,突然想起七年前紫菱从岛国回来时,行李箱里藏着的不是合作协议,而是渡鸦组织的加密u盘。
那时她眼睛里燃烧的不是贪婪,而是一种被扭曲的证明欲,像极了此刻她指甲缝里渗出的血丝——她正用指甲狠掐掌心,仿佛要掐灭某种无法言说的嫉妒。
“渡鸦在欧洲的残余势力已经瓦解,”
汪展鹏的声音轻得像雨丝,“他们的文件里提到,有个华国女人帮他们传递过麒麟芯片的改进版图纸……紫菱,那不是你,对吗?”
回应他的是水晶烟灰缸破空的声响。
烟灰缸砸在他身后的巴洛克挂钟上,罗马数字“xii”
被砸得粉碎,时针停在11点59分——那个永远差一步到终点的时刻,多像紫菱此刻的人生。
碎玻璃扎进汪展鹏手背,血珠顺着皱纹滚落,在羊绒围巾上洇出暗红的花。
紫菱盯着父亲手背上蜿蜒的血线,突然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捡起挂钟破碎的罗马数字残片,将尖锐的瓷片按在自己手腕:“麒麟芯片?多好听的名字。
不过是绿萍踩着我的梦想铸造的勋章!”
翡翠手镯撞在茶几上出清脆声响,她猛地扯下饰品,狠狠砸向父亲缠着绷带的手,“你心疼她的牺牲,为什么不看看我?当年我在实验室连续三天三夜调试数据,结果成果全被她拿走!”
汪展鹏蜷起受伤的手,羊绒围巾上的血迹正以诡异的姿态蔓延。
他望着子这个小女儿瞳孔里燃烧的疯狂,想起这个小女儿紫菱小时候在暴雨中追赶蝴蝶的模样——那时的紫菱会为摔死的甲虫哭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破碎的瓷片在自己皮肤上刻下扭曲的纹路。
“你母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的声音被窗外的雷鸣劈碎。
“别拿她来压我!
那个没用的蠢货,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什么也给不了我。”
紫菱突然暴起,裁纸刀抵住父亲咽喉,冰凉的金属划过皮肤时,她忽然又笑了,“知道为什么我留着这把刀吗?当年绿萍抢我项目那天,我就是用它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血滴在实验报告上,红得比她的勋章还要鲜艳。”
刀尖突然下移,挑开父亲衬衫第二颗纽扣,“现在轮到你选择了,是继续做华国的英雄父亲,还是做我的同谋?”
雨声中夹杂着警笛的呜咽。
汪展鹏望着女儿染血的指尖,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加密u盘——里面藏着的不仅是叛国证据,还有紫菱写满“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的草稿纸。
他喉头哽咽,最终只是轻轻按住女儿持刀的手:“紫菱,自吧,我陪你”
回应他的是比刀刃更锋利的笑声。
紫菱猛地抽回手,裁纸刀在父亲脸颊划出浅痕,血珠滚落时,她抓起桌上全家福,将绿萍的脸撕成碎片撒向空中:“自?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汪绿萍的勋章是用妹妹的骨头垒起来的!
而你——”
她逼近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