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白炽灯在墙面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刘主任将平板电脑重重拍在会议桌上,金属外壳与木质桌面碰撞出闷响。
屏幕里,汪氏集团最新研的量子通讯设备正在进行测试,数据流如银河倾泻。
“将军,您看看这个!
他们实验室里出现的技术参数,比我们军工院所的最新成果还要前三代。”
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家民营企业,哪来这么多尖端人才和科研经费?”
白将军摩挲着军装上的勋章,苍老的指节在金属边缘留下浅浅痕迹。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在玻璃上投下斑驳阴影。
“四年前西南抗洪,汪氏集团的无人机群72小时不间断投放物资;去年边境对峙,他们的卫星通讯设备无偿支援了三个边防连。”
将军的声音像陈年的酒,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有些企业,把家国情怀刻在了骨子里。”
“情怀能当饭吃?”
刘主任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暗红的抓痕,像是长期伏案留下的湿疹,“上个月他们秘密接触了东南亚某国代表,会议记录里全是加密文件。
没有军方背景的企业,谁用得上端到端加密?”
他突然凑近,身上的薄荷香水味混着烟草气息扑面而来,“将军,您别忘了97年的教训,资本一旦失控”
“住口!”
将军猛地拍案,茶杯里的龙井泼溅出来,在文件上晕开深色水痕,“汪氏老爷子当年把毕生积蓄捐给两弹工程时,你还在穿开裆裤!
企业展有前瞻性布局很正常,难道非得把每个创新都当成阴谋?”
监控画面里,汪氏集团的技术人员正在拆除设备。
刘主任突然冷笑一声,调出另一组画面:深夜的货运码头,集装箱在起重机下缓缓起落,“将军,您看这个,凌晨三点的异常运输,没有报关单,没有运输许可,谁知道里面装的是螺丝钉还是导弹?”
将军沉默良久,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他伸手关掉刺眼的白炽灯,借着月光指着屏幕里技术人员胸前的党徽:“小刘,你仔细看看,那些年轻人工作服上的徽章。
有些信仰,比你想象的要纯粹。”
刘主任的喉结上下滚动,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滑动,调出一份标注“绝密”
的文件甩向将军,纸张划过桌面出刺耳的摩擦声:“既然谈情怀,那就按规矩来。
根据《关键信息基础设施安全保护条例》,我们完全可以启动接管程序,将汪氏集团的核心技术部门收编。”
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将军,这是上级刚批复的预案。”
将军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鲜红的印章,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攥紧勋章绶带,金属扣在寂静中出轻响。
“收编?你当这是旧社会抄家?”
他猛地起身,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震得墙角的绿萝簌簌抖,“汪氏集团三十年来孵化了十七个国家级实验室,培养的科研人才比你所谓的‘预案’更珍贵!”
“可他们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刘主任涨红着脸拍桌而起,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量子通讯技术一旦外流,相当于把国家命脉交到别人手里!
我这是在保护国家安全,而您——”
他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被私人交情蒙蔽了判断?”
空气瞬间凝固。
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玻璃上出密集的鼓点。
“刘主任,”
将军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带着刀锋般的寒意,“你在国安系统干了二十年,应该比谁都清楚——无端揣测、滥用职权,和叛国者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