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腥味混杂着星核矿石特有的、如同淬火后的金属气息,在巴蜀边境这处被蛮荒山峦环抱的隐秘山谷中弥漫不散。
项庄率领的“鼎火卫”
精锐如同沉默的礁石,矗立在清扫过的空地上。
几具反抗者的尸体被草草盖上粗麻布,余下二十几个活口,个个面无人色,被冰冷的戈矛死死抵着后颈,跪在冰冷的泥泞里。
山谷上方,星轨投下的微光如同冰冷的瀑布,无声地冲刷着这片刚刚经历血与火的狼藉。
项羽的身影,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的巨刃,矗立在那堆被暴力掀开的货箱前。
幽蓝的、未经切割的星核原矿散落一地,流淌着内蕴的辉光,这本该是令人垂涎的财富象征,此刻却更像是点燃暴怒的引信。
然而,真正让这位帝国大元帅胸中焚天之火几欲喷薄而出的,是被一根粗糙铁矛高高挑起、悬挂在主梁残骸之上、仍在往下滴落粘稠血珠的一面旗帜——那上面,赫然是楚军先锋骁骑大将、他视若手足的“龙且”
的族徽图腾!
龙且!
那个在星轨贯通庆典前夜,为清剿渗透入启明城的深溟探子,身中数道诡异星蚀能量,此刻仍在太医署生死线上挣扎的兄弟!
这面染血的图腾,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之刺,狠狠扎进项羽的心脏,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通敌、走私、栽赃的污水泼向了他最信任的臂膀!
“嗬……”
项羽喉咙里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下颌线条绷紧如铁。
那双重瞳之中,翻涌的不仅仅是焚城的怒火,更有一种被至亲背叛般的、足以撕裂魂魄的剧痛。
他猛地抬手,指向那面刺目的血旗,声音如同从九幽深处刮起的寒风,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留活口!
给孤盯紧了!
一个都不许死!
孤要看看,到底是谁!
敢用龙且兄弟的血,来做这腌臜的嫁祸勾当!”
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铁砧上的重锤,震得周围的鼎火卫士卒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眼神愈锐利如刀。
一名鼎火卫陷阵都尉虞子期,面沉如水,大步上前,如同抓小鸡般将俘虏中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头目粗暴地揪了出来,狠狠掼在项羽面前飞扬的尘土里。
“说!”
项羽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实质的重锤轰在刀疤脸的头颅上,“这旗!
谁挂的?谁指使你们把这脏水泼在龙且将军头上?!
嗯?!”
刀疤脸浑身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几乎咬碎:“将…将军饶命!
小的…小的真的不知啊!
昨夜…昨夜三更天刚过,有个…有个蒙面的黑影摸进来,丢下这旗子…说…说天亮前务必挂在最显眼处…就…就赏十块上品星核!
小的…小的贪心,就照做了…那人…那人蒙得严实,身手快得不像人…真…真看不清脸也听不出声啊将军!”
“废物!
一点痕迹都没有?!”
项羽的怒火几乎冲破理智的堤坝,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倾倒的货箱上,沉重的玄铁箱出沉闷的巨响,吓得俘虏堆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却异常沉稳的马蹄声,伴随着星纹甲叶摩擦的细微铿锵。
一支身着暗青色劲装、臂膀上绣着盘旋鹰隼徽记的精悍小队,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般疾驰而入。
为一人,身材精瘦,面容沉静,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正是项羽嫡系心腹,执掌情报稽查的靖安司主将——项明。
“大帅!”
项明快步上前,眼神迅扫过狼藉的现场,尤其是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