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染血的龙且族旗和散落的星核矿石时,他瞳孔微微一缩。
他并未多问,而是径直走向那面被虞子期强行扯下、扔在泥地上的血旗。
项羽胸中郁结的怒火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指着血旗,声音依旧森寒:“项明!
你来得正好!
瞧瞧!
有人把屎盆子扣到龙且头上了!
抓了一窝,全是没卵子的软蛋,屁都问不出!”
语气中带着对靖安司迟来的不满。
项明没有立刻回应。
他单膝跪地,并未直接用手触碰那面肮脏的旗帜,而是从腰间一个精巧的皮囊中取出一副镶嵌着星纹晶片的薄片目镜,戴在眼前。
晶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起微弱的蓝芒。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旗面、血迹、边缘、甚至旗杆连接的金属扣环。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
“大帅,”
项明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丝冰冷的洞察,“嫁祸,拙劣之极。”
他摘下目镜,站起身,指向旗帜一角一处几乎被血渍覆盖的、细微的焦痕:“此旗,形制模仿龙且将军亲卫营百夫长旗,几可乱真。
但,这里有新近灼烧痕迹,边缘残留有‘赤磷星火’的独特纹路。”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刀疤脸和其他俘虏,“龙且将军重伤,其亲卫营所有旗帜皆由夫人亲掌,营中亦有定额记录。
何处能轻易取出一面崭新的备用旗?更要紧的是,”
项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皮质册子,飞快翻到一页,上面绘制着各种精致的金属扣环图样。
他指着册子上一个样式古朴、带着云雷纹的扣环,又用脚尖点了点地上那面旗子上脱落的旧款扣环:“龙且将军亲卫营自半年前起,所有旗帜扣环已依令统一更换为星械院最新制式的‘玄武镇煞纹’防伪扣。
而这个……”
他的脚尖又点了点地上那枚不起眼的、已经变形的旧扣环,语气斩钉截铁:“是早已淘汰、仓库封存多年的‘云雷纹’旧扣!
此扣,在龙且将军营中,早已绝迹!”
项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山谷之中。
那冷静到残酷的分析,瞬间撕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迷雾。
项羽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骤然凝固了。
他重瞳中的血色如同退潮般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冰水浸透骨髓的彻骨寒意,以及一丝后怕的惊悸。
就在刚才,他差一点就被这看似指向明确实则漏洞百出的嫁祸激得失去理智!
若他当场失控,严刑逼供甚至大开杀戒,不仅正中背后黑手下怀,更会寒了麾下诸将之心,甚至动摇靖安司的根基!
“好狠毒…好阴险的算计!”
项羽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蕴含着比方才更可怕的风暴。
他缓缓弯腰,亲手将那面伪造的、散着血腥与阴谋气息的族旗从泥泞中拾起,粗粝的手指死死攥住那染血的布料,仿佛要将那无形的黑手捏碎。
“这是要孤亲手斩断自己的臂膀,还要让千万楚人兄弟自相残杀!”
他猛地抬头,重瞳如深渊寒星,扫视着噤若寒蝉的俘虏和肃立的鼎火卫、靖安司众人,声音如同滚动的闷雷,下达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命令:
“虞子期!”
“末将在!”
“带着你的人,把这些耗子给孤活着押回靖安司黑狱!
项明!”
“属下在!”
“动用靖安司所有鹰犬,给孤一寸寸地刮!
昨夜那个送旗的‘鬼影’,留下的一根毛!
一点星能残留!
踩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