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开始流通了。”
“哦?”
沈无咎挑了挑眉,接过账目扫了一眼,“萧何倒是个人才,这‘粮食券’的想法,有点意思。
可惜,杯水车薪。
柳先生,让我们在齐楚的商行,开始小规模抛售他们急需的桑麻和铁料,价格……抬高五倍。
我要让萧何那点可怜的储备金,尽快见底。”
柳惊鸿会意一笑:“属下明白。
恐慌需要滋养,绝望需要标价。”
他顿了顿,低声道,“只是……鳞,我们如此助力匈奴,若伊稚斜真的一举成功,入主中原,会不会……”
“会不会尾大不掉?”
沈无咎替他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放心,胡人蛮勇,短于治理。
他们需要我们的军械,需要我们的资金,更需要我们帮他们管理掳掠来的财富。
他们打下的地盘越大,欠我们的就越多。
最终,他们不过是给我们放牧更大一片草场的牧羊人而已。
真正的定价权,永远在握着‘火’与‘账本’的人手里。”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公输寂,“不是吗,公输先生?”
公输寂漠然道:“文明兴衰,周期往复。
谁做牧羊人,于我而言并无区别。
我只负责确保‘收割’的过程,足够……高效。”
帐内暂时只剩下沈无咎与公输寂两人。
沈无咎走到帐边,望着南方隐约可见的长城轮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究竟算是什么?商人?海盗?还是……历史的扳道工?”
公输寂擦拭着他的观星筒,头也不抬:“我们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是。
我们只是认清了这世界的本质——一切皆有价码,包括文明本身。
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弱者用以自保的借口,或是强者用以粉饰的工具。
真正驱动一切的,是力量,是技术,是……可控的混乱。”
“可控的混乱……”
沈无咎重复着这个词,微微一笑,“说得精辟。
所以,我们贩卖混乱,并从中获利。
只是,公输先生,你追求的‘技术加周期’,与我追求的‘永续战争利润’,真的是一回事吗?”
公输寂终于抬起头,那只浑浊的左眼似乎也闪过一丝微光:“沈鳞,过程或许不同,但结果殊途同归。
旧秩序崩塌,新势力崛起,技术在毁灭与重建中流传……这才是文明真正的‘新陈代谢’。
我们,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至于利润……”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近乎癫狂的虔诚,“见证并主导一个时代的落幕,本身就是无价的报酬。”
沈无咎看着公输寂,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这个技术狂人与他并非完全的同类,但至少在当前的目标上,他们是完美的盟友。
一个提供毁灭的工具与理论,一个提供运作的资金与网络。
在长城沿线,被“星徒”
们标记的各个节点,最后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野狼峪的废弃烽燧下,几名颈后有星形烙痕的星徒,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几罐“猛火油”
填入挖好的坑道,连接上那些以奇异材质包裹的金属线。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麻木,眼中只有对“监正”
命令的绝对服从,以及对即将到来的“神迹”
的狂热。
而在更靠近匈奴大营的一处隐蔽山谷,逆鳞组的一支小队,正在将一批崭新的、嵌有幽冷金属片的皮甲和特制箭簇,交接给伊稚斜的亲信。
带队的小头目面无表情地递上一份契约:“这是市易组柳先生给左贤王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