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这个被刻在野狼峪坑道壁上的时间,如同无形的丧钟,在嬴政、项羽、韩信,乃至所有知情的帝国核心成员心中疯狂敲响。
然而,在长城沿线多数守军和后方百姓浑然不觉之际,制造这场危机的暗流核心,正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确,进行着最后的运作。
距离长城以北百余里,一处背风的沙丘阴影下,几顶与沙漠同色的帐篷毫不起眼。
最大的那顶帐内,空气凝滞,唯有计算筹码碰撞的细微声响,以及一张摊开的、标注着无数符号的巨幅皮图。
东海商会现任“鳞”
兼对外话事人,化名“徐市”
的沈无咎,正用他那双被火药灼痕点缀的手指,轻轻点着皮图上几个被朱砂圈出的点——镇北台、野狼峪、以及另外三处不为人知的长城隘口。
“辰时三刻,五处星火,同时点燃。”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即将引巨变的激动,仿佛在陈述一笔普通的账目。
“逆鳞组接应船只已抵达预定河口,市易组对匈奴的下一批军械贷款契约也已备好,只待长城烽火一起,利率上调三成。”
帐内另一侧,星师学派的“监正”
,被商会外聘为“席星师”
的公输寂,正用他那只完好的、亮得吓人的右眼,透过一具精巧的铜制观星筒,校对着帐外天空星辰的位置。
他那浑浊的左眼则隐藏在阴影里,更添几分诡异。
“星象无误,地脉节点能量已趋饱和。”
公输寂放下观星筒,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地火雷’埋设完毕,星徒皆已就位,只待时辰一到,便可引动‘星空之火’,为这垂死的文明周期,画上一个醒目的标记。”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技术狂人的虔诚,毁灭在他眼中并非罪恶,而是一场宏大的、遵循“天道”
的实验。
沈无咎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意:“公输先生的技术,从未令人失望。
此役之后,无论匈奴能否一举南下,中原必乱。
旧的秩序崩毁,新的需求产生……这正是我们‘徐氏’赖以生存的土壤。”
他拿起一枚代表资金的象牙筹,轻轻放在代表“中原混乱”
的区域,“恐慌,是比黄金更硬的通货。”
帐帘掀动,一个身形窈窕、面容姣好却眼神冰冷的女子无声走入,正是“洗人组”
水杜鸢。
她向沈无咎微微颔:“鳞,刚收到咸阳密报。
嬴政似已警觉,派出了大量人手沿长城排查,韩信所部活动异常频繁。
此外,度支司萧何正在大规模调动工匠和物资北上,意图加固防线。”
沈无咎闻言,并不惊讶,反而轻笑一声:“反应不慢,不愧是……那位‘老朋友’。”
他似乎对嬴政的真实身份有所猜测,但并未点破。
“无妨,星火计划的核心在于同步与突然。
他们现一两处,反而更好,可以分散他们的兵力,制造更大的混乱。
杜鸢,让我们的人动起来,在已暴露和未暴露的点之间,制造些‘意外’,给我们的帝国朋友们,多找点事情做。”
杜鸢眼中寒光一闪:“明白。
会让他们疲于奔命的。”
她转身离去,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帐外风沙。
这时,一个文士打扮,眼神精明如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是市易组市柳惊鸿。
他手里拿着一卷最新的账目:“鳞,按您吩咐,对六国旧贵们的‘复国贷款’也已放出风去,条件是……必须在长城烽火燃起后三天内确认借款,逾期利率翻倍。
另外,我们安插在咸阳的人回报,刘邦正在全力维稳,但市面上的‘粮食券’似乎挺过了最初的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