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惊恐的尖叫、垂死的哀嚎与军官声嘶力竭的弹压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地狱的前奏。
几乎在石雨落下的同时,那些如同移动堡垒般的井阑,在大量手持巨盾的步兵严密护卫下,开始“嘎吱嘎吱”地向着城墙缓缓逼近。井阑顶部的平台已然站满了精选的弓箭手,他们凭借高度优势,冷静地开弓放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过境,形成一道持续不断的压制火力网,将城头守军死死压在女墙之后,抬不起头来。
“攻城锐士,前进!”张辽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态势,再次挥动令旗。
早已在阵前摩拳擦掌、等待多时的陷阵锐士们,闻令而动。他们大多身披重甲,一手持盾护住头胸,一手扛着沉重的云梯,或是簇拥着包裹铁皮、前端尖锐如攻城槌的冲车,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呐喊,向着城墙发起了凶猛的冲击!整个战场瞬间被各种声音填满:震天的战鼓、巨石撞击的闷响、箭矢破空的尖啸、冲车撞击城门的轰鸣、双方将士搏命的嘶吼、以及伤者濒死的惨烈哀嚎……所有这些声音交织混杂,形成一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声浪,冲击着每一个参与者的耳膜与神经。
颍阴守将也算尽忠职守,在最初的慌乱后,拼命组织抵抗。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被推下城垛,烧得滚烫的热油与恶臭的金汁向着城下倾泻,不断有攻城的吕布军士卒被砸中、烫伤,从云梯上惨叫着跌落。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头偏西,城墙脚下已是尸积如山,鲜血浸透了泥土,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泽。然而,吕布军的攻势却如同拍岸的惊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守军的体力和意志都在被急速消耗。
张辽始终冷静地立于指挥位置,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战场。他注意到,守军的抵抗虽然顽强,但兵力似乎更多地被吸引到了承受正面攻击最为猛烈的南门与东门正面。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他侧头对身旁同样密切关注战局的赵云快速下令:“子龙,时机已至。你即刻率领五百最精锐的骑兵,驰往西门,大张旗鼓,作出全力猛攻的态势,务必吸引大量守军向西门增援!”
“末将明白!”赵云心领神会,毫不迟疑,立刻点齐麾下最为骁勇的五百骑,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脱离主阵,卷起漫天尘土,风驰电掣般直扑颍阴西门!一时间,西门方向战鼓雷动,杀声震天,果然成功地牵制了城内本就捉襟见肘的守军,大批预备队被匆忙调往西门方向。
就在西门战事正酣,吸引了全城目光之际,张辽猛地拔出了腰间佩刀,目光扫过身边一支由他亲自挑选、由军中最为悍勇老练的士卒组成的五百人敢死队。“将士们,随我来!目标,东门水闸!”他低吼一声,身先士卒,率领这支精锐,借助土丘和残垣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行至东门附近的颍水河畔。
此处河道因人工修筑水门而略显狭窄,水流相对平缓,守军兵力果然被抽调了不少,显得相对薄弱。
“架设浮桥!全力破闸!”张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敢死队中负责工程的士卒立刻行动,将早已准备好的、以牛皮和木筏制成的简易浮桥奋力推入河中,冒着城头零星射下的箭矢,拼命向对岸固定。与此同时,十几名特意挑选的、臂力千斤的壮汉,在其他士卒盾牌的掩护下,抱起一根需要数人合抬的巨型撞木,吼叫着,一次又一次地猛烈撞击着水下那道粗大木栅制成的水门!
“不好!东门水闸遭袭!”城头守军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惊慌失措地大喊,并试图调集弓箭手和兵力前来阻截。
然而,为时已晚!
“轰——咔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饱受撞击的水门木栅终于不堪重负,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冰冷的颍河水瞬间倒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