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再次郑重地放到母亲颤抖的手心里,“老师出的题,我解开了。校长亲口说的。”
林若心的目光落在手心那张薄薄的纸上,鲜红的印章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虔诚,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印泥的凹凸感,一遍,又一遍。然后,她猛地将那张纸紧紧攥在手心,贴在心口的位置,仿佛那是续命的仙丹,是无价的珍宝。那张蜡黄的脸,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震惊和难以言喻骄傲的光芒点亮了。她看着柱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她凹陷的脸颊,扑簌簌地滚落,砸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她没有嚎啕,只是无声地流泪,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太久的艰辛、委屈和对未来的绝望,在这一刻,被儿子这石破天惊的喜讯彻底冲垮了堤坝,化作无声的洪流。她伸出另一只颤抖的手,不是去擦泪,而是小心翼翼地、无比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柱子的小脸,指尖冰凉,带着水汽。
“我儿……我的柱子……”她喉咙里滚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带着浓重的泣音,“出息了……娘……娘高兴……”她猛地俯下身,一把将柱子瘦小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那拥抱如此用力,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对命运不公的嘶哑控诉,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苦涩都揉碎,再转化成汹涌的、滚烫的爱意,灌注给怀里的孩子。柱子安静地依偎在母亲瘦骨嶙峋却异常温暖的怀抱里,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亲剧烈的心跳和那滚烫泪水浸透自己单薄衣衫的温度。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热闹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何大清刚才在胡同里那几声洪亮的宣告,如同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沉寂的四合院。
“老何!老何在家吧?”
“听说柱子直接上了三年级?”
“还免了学费?老天爷,真的假的?”
“快让我们瞧瞧咱院里的文曲星!”
木门被吱呀一声彻底推开,夕阳的余晖瞬间涌进昏暗的小屋,照亮了屋里相拥的母子,也照亮了门口挤进来的一张张或好奇、或羡慕、或震惊、或复杂难明的脸。
打头的正是前院的老张头,他搓着手,黝黑的脸上堆满了惊叹的笑容:“老何!嫂子!恭喜啊!天大的喜事!我家宝山回来都和大家说了,柱子那叫一个厉害!把教导主任都镇住了!直接上中班!那可是尖子班!”他身后跟着一脸惊叹好奇的邻居们。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挤了进来。刘海中背着手,挺着微凸的肚子,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老何,真有这事?柱子才多大?那三年级的功课……”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断了腿用线绑着的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啧啧称奇:“了不得!了不得!这脑瓜子是咋长的?老何,你们家这是要出状元郎啊!这省下的学费……啧啧,够买多少斤棒子面了!”他盯着林若心攥在手里的那张凭证,眼神热切得像要把它融化。
易中海也进来了。他站在人群稍后,脸上挂着惯常的、沉稳温和的笑意,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被母亲搂在怀里的柱子身上,又扫过那张凭证,再看向何大清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沉的赞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热情。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议论:“柱子出息了,给咱整个大院都长了脸!大清兄弟,嫂子,这是何家的大喜事,也是咱院的大喜事!柱子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
他往前走了两步,刻意避开地上林若心咳出的水渍,脸上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近乎慈祥的关切,伸手似乎想拍拍柱子的头,语气极其温和:“柱子啊,好孩子!真给易大爷争气!以后在学堂里好好学,有啥不懂的,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