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节哀,要是太子还在,也不忍你为他如此伤怀。”
沈皇后劝了一句,皇帝的气又上来了:“他不忍?他忍心得很,不然也不会叫寡人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帝冷眼看向大孙内侍:“照顾太子的人不用心,你去都处置了。”
沈茹茵和沈皇后早有所料,一旁的太医们默默把自己又往后缩了缩。
皇帝将殿中的人都撵了出去,自个儿和沈皇后说起话来。
沈茹茵站在殿外守门,隐约听见几句从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无非不过是皇帝将废太子的死都推到别人身上。
怪伺候的人照顾不力,这么多天都没发现废太子的口中还有毒囊。
怪受了他命令去罚废太子的宫人,觉得是他们逼死了废太子。
总归错误都是别人的,他还是一个宠爱儿子,但儿子叛逆,总要伤他心的老父亲。
等到皇帝终于歇下,沈皇后才徐徐从里头出来。
沈皇后叫沈茹茵近前:“陛下歇下了,你也不用一直站在这儿,随我往偏殿歇歇去。”
“偏殿?”沈茹茵搀着好似累着了,没什么力气的沈皇后往偏殿走,语气里带着疑惑。
“是啊,”沈皇后轻描淡写的说,“陛下状态不好,我不放心,打算这几日就在陛下这偏殿住下。”
“而且……”沈皇后领着沈茹茵进到偏殿,将伺候的宫人都挥退,才低声同沈茹茵道,“你回来前,他生了几场气,有些握不得笔。”
“这会儿他也放心不下别人,就叫我替他执笔。”
沈茹茵第一反应是:“姑姑你会写陛下的字?”
“只是能写得相似,”沈皇后似笑非笑,“陛下容易多心,我可不敢和他写一模一样的字。”
沈茹茵懂了,这是姑姑能写得一模一样,但不可以写得一样。
“那他还叫你替他代笔。”
“有什么要紧,”沈皇后说,“大体相近就行了,陛下叫了太医的事瞒不住,不一样之处,只说是受了影响,谁又会去深究不成?”
“倒是这个机会好,”沈皇后颇有深意的说,“茵茵,你如今可以上朝,多和我说说朝中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