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陶碗,碗里是某种混浊的、散发着浓烈草药气味的黑色液体。
“喝了它。”阿维亚将陶碗递到唐建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什么?”唐建警惕地看着那碗不明液体。
“暂时压住你身上‘木气’的东西。”阿维亚淡淡道,“不想死得太快,就喝下去。”
唐建看着那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汁,心里一万个抗拒。但看着阿维亚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旁边岩刚虎视眈眈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咬咬牙,接过陶碗,屏住呼吸,将那苦涩、辛辣到极点的液体灌了下去。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胃部,随即又化作一种奇异的冰凉感,扩散向四肢百骸。
喝下药后,阿维亚盯着唐建的脸看了半晌,又抓起他的右手,仔细查看他的掌心,特别是那几根曾经拨开落叶的手指。
唐建自己也低头看去,猛然发现,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皮肤,不知何时,竟然泛起了一种极不正常的、类似于老旧木头的暗沉色泽,而且摸上去有些粗糙发硬!
“看到了吗?”阿维亚松开手,语气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冷意,“木气入体,已经开始显形了。这只是开始。”
唐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诡异的木质化迹象让他头皮发麻。这不是幻觉!昨晚的经历,村民的警告,阿维亚的话,连同此刻身体出现的异状,像一块块拼图,拼凑出一个他无法理解却又真实存在的恐怖真相。
“阿公……救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唐建终于彻底崩溃了,之前的自信和怀疑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我只是个做家具的,我没想惹麻烦!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阿维亚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沧桑:“‘木精债’,是祖辈传下来的说法。那‘守山木’,不是凡木。它生于极阴之地,受天雷击而不死,反而吸敛了雷火之精与地底阴煞,成了‘精’。它非善非恶,自有其规则。你取了它的东西,或者惊扰了它的安宁,便是欠了它的债。”
“我没取它的东西!”唐建急忙辩解。
“你动了它根下的土,惊了它根系的安宁,这比取走它一块木头,更严重!”阿维亚严厉地说,“它现在认定了你,会一点点吸走你的生机,同化你的肉身,直到你变成它的一部分,如同你看到的那具骸骨!”
唐建面无人色,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要解这债,只有一个办法。”阿维亚话锋一转。
“什么办法?”唐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
“完成它的‘夙愿’。”阿维亚一字一顿地说道。
“夙愿?一棵树……有什么夙愿?”
“那不是普通的树!”阿维亚加重了语气,“它的灵,还记得生前的事,还记得未了的因果。找到它的‘夙愿’,并替它完成。只有这样,它才会放过你。”
“我怎么知道它的夙愿是什么?”唐建感到一阵绝望。
阿维亚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兽皮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极其古旧的笔记本,边缘已经磨损得起毛,纸张泛黄脆弱。
“这是很多年前,一位试图化解类似灾厄的行脚僧人留下的。他没能成功,但留下了一些记载和推测。”阿维亚将笔记本递给唐建,“里面可能有关乎‘守山木’夙愿的线索。但是否能找到,能否完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唐建颤抖着接过那本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秘密的笔记本。
“记住,你时间不多。”阿维亚最后警告道,目光落在他那开始木质化的手指上,“木气显形之后,会扩散得很快。在你完全变成一块木头之前,找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