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湮灭波的作用下,缓慢而坚定地完全重合。
刀尖对刀尖,刀柄对刀柄。
两柄刀合二为一的瞬间,整个密室,不,是整个被扭曲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七个不同声线的尖啸!
那啸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每一个音调都带着独特的频率,像是七具尸体在同时控诉。
是我父亲解剖过的那七具悬案的躯体!
他们的残存意识被封印在纳米粒子中,此刻,在陈警监的意识入侵下,被彻底激活,成了攻击我们的武器!
一股庞大的、不属于我的意识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通过那重合的刀锋,疯狂地涌入我的神经系统。
我的大脑像一台被强行灌入亿万数据的服务器,瞬间濒临崩溃。
视线开始模糊,思维开始混乱,陈警监那张和蔼的脸,在我脑中不断放大,扭曲成一张狞笑的巨口,要将我彻底吞噬。
“不!”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将我即将沉沦的意识猛地拽了回来。
是林疏桐!
她竟然一把扯开了自己左臂的衣袖,然后用指甲狠狠划开皮肤,鲜血淋漓之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片闪烁着微光的金属!
那是一个被精密植入皮下的微型分光仪。
“母亲临终前植入的声纹干扰器……”她的声音微弱但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在陈警监构建的意识囚笼上,“就是为了防备这一天!”
她用沾血的手指按下了仪器侧面的一个微小开关。
嗡——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频率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针对纳米粒子的逆向指令,像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神经末梢。
尖啸声戛然而止,陈警监的意识洪流被硬生生切断。
整个镜像空间,连同我所在的密室,仿佛一个被按了倒带键的录像带,开始剧烈地逆向旋转!
天花板变成了地板,墙壁在我眼前扭曲成螺旋,耳膜因气压骤变而剧痛,胃部翻涌,失重感让我几乎呕吐。
混乱中,我只捕捉到了一个清晰的影像——
那个由我父亲残影构成的幻影,摆脱了时空湮灭波的禁锢,也摆脱了片刻前的停滞。
在空间逆转的巨大离心力下,他被甩向我,手中的手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目标不再是我的心脏。
“父亲”的幻影……不,是陈警监的意识操控着父亲的残影,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决绝,将那柄冰冷的手术刀刺向我的咽喉。
冰冷的锋芒,在我急剧放大的瞳孔中,距离我的喉结,只剩下不到一毫米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