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墨水。
它所蕴含的信息量庞大到几乎要撑爆我的大脑。
我强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死死按住林疏桐还在渗血的虹膜裂痕,试图用我的发现来回应她的牺牲。
“疏桐!锈迹漩涡最底部的氧化纹路……”我将从血浆中读取到的数据与眼前的锈迹进行对比,一个全新的密码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它对应着……市立医院地下冷库的……逆向终止密码!”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急诊科、器官捐献、尸检报告、陈警监、七十年前的黑市、地下冷库……这是一个横跨了近一个世纪的巨大阴谋,而我们的母亲,就是这个阴谋链条上的牺牲品。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充满怨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通风管道的最深处爆发出来。
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在我们脑中炸响的意识回响。
“愚蠢的蝼蚁……你们以为自己是掘墓人吗?”
是陈警监!
不,不是他本人,是他残留在这个信息节点中的……一丝意识!
“你们用血脉和秘密浇灌的,不是真相的萌芽,而是死亡的果实!你们的血脉契约……正在被第三密钥……转化为新的……永生容器!”
他的话音未落,我们脚下的审判庭残骸发出了最后的、不堪重负的哀鸣。
地面轰然裂开,但出现的并非深渊,而是一道炫目的、撕裂了现实的巨大通道。
光芒散去,一个全息空间投影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一排排冰冷的、冒着白气的金属柜,上面贴着泛黄的标签。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死亡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天花板上,老旧的日光灯忽明忽暗,将我们俩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长、扭曲。
这里是……市立医院的地下冷库。
那个我们刚刚破译出密码的地方,此刻竟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它的全息影像投射在了我们面前。
我们仿佛身临其境,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
这里不像是一个投影,更像是一个陷阱,一个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墓穴。
陈警监的狂笑声在冷库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充满了嘲弄与胜券在握的快意。
我看着眼前的林疏桐,她苍白的脸上,那道刺目的血痕与她坚毅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片空间散发出的、令人绝望的恶意。
在这个由数据和亡魂构筑的虚假空间里,我们就像是被蛛网捕获的飞虫,而那只看不见的蜘蛛,正缓缓靠近。
四周的金属柜门,在光影的变幻中,仿佛一张张沉默的嘴,随时可能将我们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