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她的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右眼。
那双总是清冷如水的眼睛里,此刻正风暴汇聚。
我看到她右眼的虹膜上,那道我一直以为是旧伤的细微裂痕,此刻竟像活物一般,微微抽动着。
“祖父的忏悔录……藏在……沈墨童年墙灰样本的……分子链末端——”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童年住过的老房子,那面被我画得乱七八糟的墙壁,还有那份作为证物被封存的墙灰样本……林家祖父的忏悔录,为什么会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藏在我的过去里?
我们两家的命运,到底在多早之前,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血与罪孽编织在了一起?
没等我从这接二连三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整个审判庭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我们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四周的墙壁上,那些古老的石砖缝隙里,竟然渗出了一道道泛着幽蓝光芒的数据流!
它们像无数条发光的毒蛇,迅速爬满墙壁,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跳动着的网络。
一个冰冷的、不属于任何人的电子合成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带着机械的嘲弄:
“错误。权限确认。目标锁定。你们激活的……不是解密密钥……是永生程序的……终极熔炉!”
终极熔炉?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们以为自己在解密,实际上却是在为一个更恐怖的程序点火。
我们不是钥匙,我们是燃料!
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但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猛地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那枚警徽,那枚跟随了陈警监一辈子,最后沾着他的血交到我手里的警徽。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将它狠狠按进了脚下地板的一道裂缝中。
那裂缝里,同样渗着血色的液体,仿佛整个审判庭的血管破裂了。
“陈警监的警徽锈迹……储存着……林家血脉实验日志的……时间戳密码——”
我说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信息从何而来。
它就像是刻在我基因里的一段代码,在危急关头被自动触发。
警徽冰冷的金属接触到那血色液体,上面的锈迹瞬间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仿佛某种古老的封印被解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透明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M·L,那个幽灵般的女人。
她的右手不再是虚无的,而是由纯粹的光线构成,此刻正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
影像的核心,是一颗正在搏动着的、由无数血色代码构成的巨大心脏。
“血色心脏的……核心代码……需要……沈墨的……解剖刀锈迹……与……林疏桐左肩的……家族纹章走向……形成……逆向声波闭环!”
M·L的声音空灵而急促。
话音刚落,她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滩鲜血从她口中咳出,血泊中,赫然夹杂着几片属于陈警监那枚警徽的金属碎屑!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她一直在这里,原来她也……
她的目光越过我们,投向穹顶。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穹顶上那些原本只是细微的裂缝,此刻正在不断扩大、延伸,像一只无形的手,用光线和阴影在天花板上作画。
那幅画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摇晃的无影灯,冰冷的手术台,还有一张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孩子的脸。
“审判庭穹顶的裂缝……正在重绘……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