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痕的结构……不是密码,疏桐!它是一个……解剖学坐标!是椎骨的特定切入点!陈野留下的不是信息,是一份手术指南!”
手术指南……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我是法医。手术刀是我的第三只手。解剖台是我最熟悉的战场。
陈野为什么要把记忆托付给我父亲的学生?
为什么·L的结晶体要模拟我父亲的解剖台温度曲线?
为什么……我会被这些根系选为“宿主”?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陈野从二十年前就开始选择我了。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解锁密码的黑客,也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警察。
他需要一个能读懂死亡、敢于向“生命”挥刀的法医。
救赎的钥匙……不在别处。
我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腰间的工具包里,重新握住了那把冰冷的手术刀。
刀锋上,·L那滴黑色的血泪早已凝固,像一颗黑色的星星。
周遭的一切都在远去。
沈墨的呼喊,陈警监的狂笑,婴儿的啼哭,根系吸食我生命的触感……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三样东西。
眼前这个由记忆和悲剧构成的、正在走向毁灭的“她”。
我手中这把承载着解剖学真理、冰冷而精准的手术刀。
以及沈墨的分光仪为我标定出的,·L那透明身体的脊椎之上,那个唯一可以切断所有根系供能、逆转整个崩溃仪式的坐标。
这不是谋杀。
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重要的一场解剖。
一场在活体上进行的,旨在拯救一切的尸检。
我的呼吸变得平稳,颤抖的手指也恢复了外科医生应有的镇定。
我举起了手术刀,晨光照亮了锋利的刀刃,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精准地投向·L的后心。
我的刀,对准了她脊椎上那个唯一的、救赎的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