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红色的轨迹线,像一条蜿蜒的罪证,完美地覆盖了三年前那辆运送“捐献”器官的冷链车路线。
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停留点,都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一切都不是意外。
“叔叔!彩虹冰棱在融化!”小慧的尖叫让我回神。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集装箱的排气孔附近,那些曾经凝结如七彩水晶的冰棱,此刻正滴下浑浊的水珠,砸在铁皮上发出“嗒、嗒”的闷响,仿佛垂死之人的眼泪,带着微弱的回音,在寂静中敲击着倒计时的节拍。
冰珠滑落时拖出细长的水痕,像透明的泪痕,折射着警灯微弱的光,泛出病态的虹彩。
“该死!”沈墨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低吼一声,手里的钢丝锁探入集装箱的机械结构缝隙,勾住了什么,“阿伟,你设置的不是声纹锁……是‘心跳同步装置’——林疏桐的每下心跳,都在加速供体的死亡!”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击穿了我最后的坚强。
我的心跳……我的求生本能,我每一次为了活下去而搏动的血脉,都在将那五十个人推向深渊。
我就是那把屠刀,而握刀的,是我自己的生命。
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咽喉,我几乎要窒息,胸口像压着整片沉没的海。
不,不能放弃。
小安……我想到了我的小安。
我颤抖着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已经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触感粗糙而冰冷,像一块即将碎裂的墓碑。
我点开一个音频文件,那是我永远不敢再听第二遍的录音。
“‘妈妈,彩虹糖化了……’”
小安临终前微弱的哭声,混杂着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从手机里流淌出来,那声音像一根细线,瞬间勒紧了我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抽搐。
我强忍着泪水,将手机播放器死死抵在集装箱冰冷的外壳上,金属的寒意透过掌心直抵心口,仿佛要把那悲伤冻结成永恒。
“沈墨,用分光仪折射声波!让悲伤覆盖同步程序!”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既然快乐的频率无法破解,那就用最极致的悲伤去冲击它!
沈墨调整分光仪的角度,一道复杂的复合光束打在手机上,又折射到集装箱的金属表面,光纹在铁皮上流动,如同活物,泛着幽蓝与暗红交织的辉光,像某种古老仪式的符文在苏醒。
小安的哭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不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一种能够穿透物质的、悲伤的能量波,带着潮湿的温度与无法言说的重量,撞进每个人的耳膜,连空气都随之震颤。
警报声骤然变得尖利,与我的心跳、与小安的哭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发疯的共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共振、扭曲,连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就在这时,集装箱内部,突然爆发出五十个供体整齐划一的尖叫!
那不是恐惧的叫声,而是痛苦的哀嚎。
“疼!记忆在燃烧!”
一个沙哑的声音透过金属的阻隔,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灼烧般的回响,仿佛他们的大脑正在被无形的火焰舔舐。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们并没有解除同步,而是将我的悲伤,我失去小安的痛苦记忆,强行灌输给了他们!
“嘀嗒。”
一声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像是怀表齿轮咬合的错位,带着金属疲劳的呻吟。
沈墨猛地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怀表,那根秒针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微微偏转了一下。
“0.3秒误差……不对劲,”他喃喃自语,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