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节收紧,粗糙的工服布料在指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老周浑浊的眼球里倒映出我的影子,汗水混杂着陈年的油污,从他花白的鬓角滑落,散发出一股酸腐的气味。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老兽。
“你每天都来擦这面涂鸦墙,比清洁公司的任何人都勤快,不惜用掉整整一桶昂贵的进口清洁剂,把每一寸墙面都擦得像镜子一样。”我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他摇摇欲坠的防线里,“你以为擦掉了所有痕迹,却留下了这个。”
我松开他的衣领,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制服内侧翻了出来,展示给他看。
在那片靠近心脏的布料上,有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混杂在一起的蜡笔印记,一抹微弱的殷红和天蓝。
在强光灯下,那点颜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褪色的泪痕。
“这是彩虹涂鸦的颜料成分。”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瞳孔任何一丝收缩,“只有在创作涂鸦时,身体紧紧贴着墙壁,蜡笔粉末才会蹭到衣服内侧。你擦掉了墙上的彩虹,却把彩虹带回了家。”
老周的膝盖一软,支撑他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这句话抽干了。
他整个人瘫倒在地,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皱成一团,最后挤出一句绝望的哀鸣:“她……她每晚都对着那个蛋糕模型说话!”
话音未落,我身后的林疏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我回头,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她紧紧握着平板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的眼神惊恐而又迷茫。
平板上,一个小小的视频窗口自动弹了出来,标题赫然是——小美的手机。
“沈墨,你看!”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剧烈地晃动着,显然是孩子自己手持拍摄的。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出现在镜头里,她清脆的童音带着一丝炫耀的兴奋:“‘妈妈你看,蛋糕有彩虹糖!’”
镜头转向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翻糖蛋糕,蛋糕顶端用五颜六色的糖果铺成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那道彩虹的弧度、色彩的排列,甚至糖果的大小和形状,都和我们档案里那面涂鸦墙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老周口中的“蛋糕模型”,林疏桐视频里的“彩虹蛋糕”,和案发现场的“彩虹涂鸦”,三者在这一刻,被一条无形的线穿了起来。
林疏桐虚弱地伸出手指,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点下了播放键。
视频继续,画面稳定下来,对准了那个彩虹蛋糕。
小美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讨好,但她的视线却越过了蛋糕,投向一片空无一人的空气里,脸上挂着天真又诡异的微笑。
她在对谁笑?
下一秒,蛋糕正中央那根孤零零的生日蜡烛,烛火猛地一跳,然后,就那么凭空被掐灭了。
不是被风吹熄,也不是自己燃尽,而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指,恶狠狠地捏断了火苗。
画面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小女孩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沈先生,你捡到小安的蜡笔了吗?”
一个冰冷、带着金属质感的女声,突兀地从我头顶的通风口传来。
那声音仿佛没有经过声带的振动,像是直接从冰窖里刮出来的寒风,瞬间让审讯室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我猛地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