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对供体进行微调,都会在她身上留下最直观的生理反馈。这些反馈,体现在她不受控制的肌肉活动上,也就是——笔压。”
屏幕上,每一幅画的涂鸦都被分解成无数个压力数据点,形成一道道独特的波峰和波谷。
“你看,”她指向其中一道最突兀的波峰,“每幅画的笔压变化规律,都精确地对应着一个供体的生命密钥!只要破解这些,我们就能把那13个人从系统里安全剥离出来!”
希望的火光刚刚燃起,异变陡生!
隔离病房内,周明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挣脱了一只手的束缚。
他手中寒光一闪,那把在行动中被他用作武器、此刻却作为证物放在他床边托盘里的手术刀,赫然在握!
但他没有冲向任何人,也没有试图破坏设备。
在我和林疏桐惊骇的注视下,他将那锋利的刀尖,缓缓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那就让真相……”他的笑容癫狂而决绝,“永远埋葬吧!”
“别动!”我厉声喝道,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他死了,所有的线索都会中断。
我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疯狂运转。
手术刀……签名……条形码!
那把手术刀是特制的,刀柄上刻着周明远的签名,但那不是普通的签名,而是一种微雕条形码,用来记录使用权限和操作日志!
我抓起离我最近的条码扫描枪,不顾一切地对准了隔离病房里的那把手术刀。
隔着厚厚的玻璃,扫描光束顽强地捕捉到了那个微小的代码。
“嘀”的一声轻响,数据流瞬间涌入我的终端。
“糟了!”我失声喊道,“这不是普通的条形码,这是同步指令的发射器!所有供体的生命体征……正在被同步到某个终端!”
周明远不是要自杀,他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最后的献祭,完成某种指令!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某个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整个地下基地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警报声响彻云霄。
在我们正前方的合金地面上,一道道裂缝猛然张开,紧接着,一个个透明的维生舱从地底缓缓升起!
舱内,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正是那些失踪的供体!
他们双目紧闭,身体上插满了各种导管,像一件件没有生命的展品。
十个,二十个,五十个……上百个透明舱升至半空,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它们开始移动、组合,最终,竟在巨大的空间里组成了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人形矩阵!
那是一个由无数沉睡生命构成的巨人。
“紫外线!”林疏桐突然大喊,她不知从哪儿抄起一盏高强度紫外线勘探灯,猛地对准了那片由维生舱组成的矩阵,“你看那些舱体上的血迹!”
我顺着她的光束看去。
没错,和担架车上一样,许多维生舱的外壁上,都沾染着或深或浅的血迹。
在紫外线的照射下,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的血迹,反射出磷一样的微光,组成了一串肉眼难以察觉的字符。
“血迹反射的密码……”林疏桐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是……是你母亲实验日志里的最高权限访问码!”
一切的线索,再次,也最终指向了我的母亲。
周明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他的瞳孔开始扩散,生命正在从他眼中流逝。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转向我,嘴唇嚅动着,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