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光仪发出刺耳的蜂鸣,尖锐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条陡然拉升的曲线,冰冷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
张淑兰的血样,注入进去的瞬间,就引爆了这台精密的仪器。
“氟化物浓度,”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比周明远的——高出至少百分之三十!”
这个结果毫无道理。
作为强化剂的核心成分,氟化物的浓度应该被严格控制。
过高,意味着燃烧生命;过低,则无法激活潜能。
周明远是完美的“成品”,而张淑兰,这个看似无辜的受害者,体内的药物浓度却高得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她不是受害者,她是……不同的东西。
“沈墨!”
林疏桐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入我混乱的思绪。
我猛地回头,看见她正指着刚刚推走张淑兰的担架车底部,脸色苍白如纸。
那里,几滴尚未干涸的血迹,在冰冷金属地板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非自然的排列方式。
它们不是随意滴落的,那分明是一组经过精密计算的……
“坐标……”林疏桐的声音在颤抖,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用血迹拼出的坐标……指向的是你母亲的废弃实验室!”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母亲的实验室?
那个被封存了十几年,被视为禁忌的地方?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那里?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的大笑从隔离病房传来,周明远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整个控制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
他像一头困兽,被束缚在病床上,但那笑声却仿佛拥有穿透一切的力量。
“你们以为自己赢了?以为救下了那13个人,就是胜利?”他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用一种怜悯又残忍的目光看着我们,“他们不是人质,他们是楔子!是钉入系统心脏的13颗数据炸弹!每一个人的生命体征都和主系统深度绑定,你们救下他们,却没能断开链接。现在,他们的生命体征正在拖垮整个系统!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你们的‘仁慈’而彻底崩溃!”
我的目光猛地锁定在他的脸上,不是他的笑容,不是他的话语,而是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但那不是普通的血丝,它们的排列方式……我脑中无数关于生物代谢的图谱飞速闪过,一个可怕的结论浮现在眼前。
“强化剂的代谢周期……”我几乎是自言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那些血丝的排列,是药物在体内崩溃的最后征兆。他只剩下最后——”
最后的几分钟,甚至几十秒。
他正在用生命最后的光芒,欣赏我们被拖入深渊的模样。
“来不及了。”林疏桐的反应比我更快,她没有被周明远的疯狂言论震慑住,而是冲向了另一台仪器。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设备,一台造型古朴的笔迹压力分析仪,是她母亲的遗物。
她从证物袋中取出那本从小芸病房里找到的画本,小心翼翼地摊开。
那些看似天真烂漫的涂鸦,在林疏桐眼中却成了某种密码本。
她启动仪器,一道柔和的蓝光扫过画纸。
“小芸是年纪最小的供体,她的身体最敏感,也最不稳定。”林疏桐语速极快,手指在屏幕上飞舞,“所以她成了‘记录仪’。每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