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在跳,频率快得反常——那是长期注射肌松剂的后遗症,林疏桐之前在股权协议里检测到的代谢产物,此刻正从他手腕针孔里渗出血珠。
“你不是永生容器。”我拿出分样筛,金属边缘擦过他喉结时,听见他急促的吞咽声,“你是需要不断吞噬器官的寄生体。”
老K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像被踩碎的玻璃珠。
我拽断身侧的冷库电源线,所有保存舱的红色警报同时熄灭,x-08的躯体突然开始渗出蓝色药液,顺着他扭曲的指缝滴在地面,在水泥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
林疏桐的紫外灯扫过股权协议末尾,受益人签名处的虹膜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基因缺陷扩散了!”
就在这时,x-08的面部皮肤碎裂了。
我听见“咔嚓”一声,就像冰面裂开的脆响。
他的左脸从颧骨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那是陆沉的脸,和三个月前葬礼上戴黑纱的男人一模一样。
老K突然尖叫起来,他踉跄着扑向x-08,却在触到那具躯体的瞬间僵住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x-08后颈的月牙疤里,正缓缓抽出一支染血的基因注射器。
货轮警报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那是三个月前码头自毁程序启动时的声音,此刻从老K的白大褂口袋里传出来。
他的手死死攥住注射器,指关节泛白如骨:“陆沉早就是个空壳……”
“所以你才需要x-08的脸。”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变冷,她举起声纹仪,“老宅自毁程序的触发指令,是陆沉的声纹。”
老K的手抖得厉害,注射器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时,看见针管里残留的液体泛着和股权协议墨水一样的绿光——那是用新鲜器官提取液调配的维持剂,和林疏桐之前的推论分毫不差。
“走!”我拽着林疏桐往楼下跑,楼梯间的应急灯在头顶忽明忽暗。
她的登山靴踩过注射器时,金属发出轻微的响声。
远处传来老宅方向的闷响,是自毁程序启动的震动。
林疏桐的声纹仪突然弹出新消息,她扫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沈墨,陆沉的呼吸频率——”
“什么?”我回头,她的话被警报声截断。
风从楼梯间窗户灌进来,吹得战术包晃了晃。
周队的物证袋贴着皮肤,温度突然变得灼人。
我拿出呼吸频率分析仪别在领口,仪器刚启动就发出轻微的蜂鸣声。
林疏桐的声音混着风声钻进耳朵:“他说话时的频率是……”
警报声再次提高,盖住了她的尾音。
我们冲出楼梯间时,夜色正浓。
远处老宅方向腾起火光,像一朵血色的云。
我盯着手里的基因注射器,针管上沾着的蓝色药液还在冒烟。
林疏桐的手突然覆上来,她的掌心带着体温,盖住我冰凉的指关节:“沈墨,刚才分析仪的蜂鸣声——”
“先去监狱。”我打断她,启动定位器,红光在夜空划出一道线,“陆沉的呼吸频率,不对劲。”
夜风吹来,带着焦糊味,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战术包里的瞳孔模拟器还在发热,就像周队临终前按在我手心的温度。
前面的路很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