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皎柔声道:“夏侯将军并非愚笨之人,必能体会夫君一片苦心。”
“他最好体会。”高楷冷哼,“否则,我定要狠狠削他!”
说话间,王寅虎前来禀报,夏侯敬德跪在宫门外请罪。
“让他跪一个时辰,吹吹冷风,好生反省。”高楷面无表情。
“是!”王寅虎答应一声,便要去宣口谕,却见高楷改口。
“罢了,看在节庆份上,让他跪半个时辰,便回府,闭门思过。”
“遵旨!”
杨皎暗自感慨,夫君对夏侯将军,着实宽仁。只盼夏侯将军能收敛几分,莫要这般莽撞。
此时,长安城中,襄国公府。
萧宪坐立难安,连忙派人请来章琼、褚俊,这两个昔日臣子。
“我打算上书陛下,请求降封爵位,不知可否?”
章琼吃了一惊:“萧公何出此言?”
萧宪叹了口气:“今日御宴之事,你们也知晓,凉国公不依不饶……”
说到这,他环顾左右,压低声音:“恐怕是陛下授意,对我和徐国公不满……”
“绝无可能!”褚俊断然摇头,“陛下宽宏大量,赏罚分明,萧公无罪无过,怎会授意夏侯将军拳脚相向?”
章琼附和:“陛下行事光明磊落,对萧公并无猜忌,不必忧心。”
萧宪犹然不安:“我自知毫无功劳,却忝居国公之位,实在惭愧。”
想当年,他开门投降,获封襄国公,庆幸不已。谁能料到,如今,这国公之位,成了烫手山芋。
纵观大秦朝堂,惟有他和何霸道两人,由降臣受封。既无军功,也无苦劳,难免受人轻视。
夏侯敬德此举,只是一个缩影,暗地里,不知多少人诋毁中伤,嫉妒他们无功无德,却高居国公。
章程宽慰道:“萧公莫要妄自菲薄。”
“当初,您主动归顺,免除一场兵燹之灾,怎不算大功一件?”
“您这襄国公,乃陛下金口玉言所封,谁敢反对?”
褚俊颔首:“纵然宵小之辈嫉贤妒能,但陛下心如明镜,绝不会让您降封。”
闻言,萧宪稍稍放心,忽又好奇:“也不知徐国公,是何想法?”
隔着数个坊,便是徐国公府。
何霸道亦然请来李元崇、方善行商议,不过,他可不想自降身份,只请二人上书,弹劾夏侯敬德。
含元殿御宴,大庭广众之下,他被人殴打,颜面无存,这口恶气怎能忍受?
李元崇劝道:“夏侯将军喝醉了酒,一时莽撞,这才动手。”
“他已给您赔礼道歉,况且,陛下也罚他跪半个时辰,再闭门思过。”
“何公不妨见好就收,息事宁人。”
方善行赞同:“毕竟同殿为臣,抬头不见低头见,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握手言和。”
“是他动手打人、无礼在先!”何霸道咽不下这口气,高声道,“却要我息事宁人、握手言和,这是何道理?”
李元崇低声道:“何公,陛下已为您处罚夏侯将军……”
“只是罚跪与闭门思过,不痛不痒!”何霸道拧眉,“这算什么处罚,分明是偏袒……”
“何公,慎言!”方善行面色一变,喝道,“不可怨怼陛下!”
他本从洛阳回京述职,没想到,摊上这事,不得不劝解。
何霸道自知失言,连忙找补:“我只是向陛下、向朝廷要一个公道罢了。”
李元崇劝道:“公道自在人心,可不能不依不饶,惹得陛下不悦。”
何霸道怒火难消:“即便他是武将之首,陛下左膀右臂,也不能仗势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