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苍茫大地上拖得很长很长,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艰险与漫长。
与此同时,雒城王宫深处,气氛却是另一番景象。
雕梁画栋的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也压不住那股无形的压抑。
刘煜身着常服,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巨大的窗前,望着宫苑内凋零的草木,面色阴沉如水。
一名身着黑色软甲、气息精悍的禁卫统领垂手肃立在他身后几步之外,大气不敢出。
“禀大王,”禁卫统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武阳已于今晨卯时三刻,携其徒弟苏落,乘一辆旧车,悄然离城,方向确系开县无疑。”
刘煜的肩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并未转身,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禁卫统领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另据昨夜探子密报,武阳在离城前夜,曾于城南‘客安’客栈一处隐秘房间内,秘密会见了…城防副将卫炎章。”
刘煜猛地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统领:“密会?谈了些什么?”
“回大王,”统领的头垂得更低,“密探无法过于靠近,只闻室内先是低语,继而似有激烈争执,最后…爆发冲突!有器物碎裂之声,更有利刃出鞘破空之音!随后便见卫副将满面怒容,拂袖而出,步履急促,显是…不欢而散!”
“冲突?动刀?”刘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狐疑与算计的光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踱回御案后坐下,指节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在权衡,在判断。
笃、笃、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书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启禀大王,城防副将卫炎章求见!”
刘煜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一顿,眼中精光爆射。他抬眼,与那禁卫统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沉声道:“宣。”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卫炎章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甲胄上沾染着清晨的微尘,额角甚至有一道不甚明显、却足够新鲜的细微擦伤,正是昨夜被茶杯碎片溅射所留。
他神色肃然,带着一丝尚未完全平息的余怒,径直走到御案前数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带着压抑的激动:
“末将卫炎章,叩见大王!”
“卫将军请起。”刘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如同实质般在卫炎章脸上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何事清晨入宫?”
卫炎章依言起身,腰杆挺得笔直,脸上那份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种近乎被羞辱的决绝混杂在一起,清晰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末将此来,特为向大王禀报昨夜之事!末将…昨夜受那武阳秘密相召!”
“哦?”刘煜眉梢微挑,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状,“武阳?他找你何事?”
“他…他竟敢妄言!”卫炎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慨,“他言道他此行开县,自有安排,让末将…让末将认清形势,追随于他,与他一同…联楚伐魏!事成之后,许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卫炎章胸膛起伏,仿佛被这大逆不道之言气得难以自持:“末将虽曾为武阳将军旧部,蒙大王不弃,委以雒城副将之职,统领宫禁要务!此乃大王天恩浩荡!末将虽愚钝,亦知忠义二字!岂能因他武阳几句空口许诺,便背弃大王,行那叛逆不道之举?末将当场严词拒绝,斥其狂悖!不料那武阳恼羞成怒,竟辱骂末将是…是只知苟安、不识时务的废物!更摔杯相向!”
他指着自己额角的伤痕,又展示了一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