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山阳县再歇一日,整顿兵马,统一装备,去除之前旧制,改穿整齐铠甲,兵刃编号归整,以昭军纪。
天福客栈后院内,百余人马悄然换装。钱乙亲自指挥,将从楚烈国带出的物资重新分发,盾牌、短弓、长枪一应俱全,甚至连军旗也换上了新制的“武”字三角战旗。赵甲巡视兵线,查验弓弦是否紧致,盔甲是否扎牢,亲自操练两番,确保临战无误。
次日清晨,武阳着玄甲披风,立于天福客栈门前,目送最后一名兄弟步入队列。他忽然回身,取出一封密信,亲手交给了客栈掌柜那位花白胡须的老人。
“这封信,半年之后若有一人自称‘段枭’,前来寻我,你便交予他。”武阳语气平静,目光却有些遥远。
掌柜一愣,旋即郑重其事地收下:“好,我记下了。”
赵甲在旁看着,笑问:“还真记得三年之约?”
武阳淡笑:“旧日之事,不能忘。”
严林将手中一块地图碎片小心折叠,塞入甲缝:“时不我待,是时候出发了。”
于是,队伍出发。
一百多人,队列紧凑,旗帜无声地在晨风中飘扬。他们不再是逃亡者,不再是乱军余孽,而是一支整装待发的铁军,朝着风暴的心脏,迈步前行。
他们沿着山阳官道一路西行,过旧岭口,渡芦沟江,踏入安广郡的前沿小镇。沿途中,百姓对这支陌生队伍敬而远之,但并无慌乱。武阳下令不扰百姓、不索粮草。
行至傍晚,众人露宿郊外,赵甲、孙丙轮流巡逻,武阳则在帐中草拟投名状,并商议接触何必安麾下将领的计划。
“先递信,再观其反应。若能面见何必安,最好;若不能,也要博得一位中层军官的青睐。”谢戊建议道。
“这一战,需智胜,不可轻动干戈。”钱乙斜睨着帐门,“否则,百余弟兄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武阳目光冷峻如刃:“我知。所以此去,若不能得其信任,我们便转往东雷郡,尝试联络谢飞。”
“你这是两线押注?”孙丙挑眉。
“不错,”武阳缓缓开口,“刘蜀如今如破鼓乱敲,各家皆有野心。我等想要立足,非得在乱世中搏一条生路。只靠人情义气,是撑不住的。”
帐中众人皆沉默。
风越吹越冷,火光映红了武阳坚毅的脸庞。他仰望星空,眼中仿佛燃起两簇火焰。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为未来而铺路。”他低语,“就算是以命搏之,我也要看到蜀地再兴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