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深秋的某个傍晚,他加班到十点。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他摸黑掏钥匙时,隔壁的门开了条缝,透出暖黄的光。"需要帮忙吗?"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睡意。他道谢,说不用。门没立刻关上,直到他打开家门,那道光才轻轻熄灭。
现在他能分辨出楼下流浪猫的脚步声了。三只,一只橘白,两只纯黑。他在窗台放了个旧碗,每天睡前倒点牛奶。有时加班晚归,会看见它们蜷在车棚顶上,眼睛亮得像打翻的星星。
昨夜下雨,他被雨声吵醒。摸黑走到阳台,看见雨丝斜斜地织着,路灯在雨幕里晕成一团模糊的光。他想起刚搬来时的惶恐,像溺水的人抓不住浮木。而现在,他靠在冰冷的栏杆上,听着雨声里夹杂的狗吠,忽然觉得这陌生的城市,也有了让人心安的节奏。
清晨的微光透过扶贫攻坚指挥部的玻璃窗,洒在堆积如山的档案袋上。老李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指尖在贫困户名册上划出最后一道核对痕迹。墙上的党旗在穿堂风里微微扬起边角,"为人民服务"五个鎏金大字映着他胸前的党徽,在晨光中泛起温暖的光泽。
新分来的大学生小王抱着一摞民情日志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山路上的露水。"李书记,这是昨晚整理的产业帮扶进度表。"她将表格轻轻放在桌角,目光掠过墙上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二十年前老李刚驻村时,与村民们在土坯房前的合影。照片里的青年鬓角尚未染霜,手里捧着的,也是这样一沓沉甸甸的登记表。
"先烧壶热水,"老李头也不抬地在表格上签字,笔尖在"群众满意度100%"那行字下顿了顿,"等会儿去看看张大爷的菌棚,上周那场雨别把菌丝淋坏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摸出颗润喉糖递给小王:"山路滑,把我那双防滑鞋穿上。"
窗台上的绿萝抽出新芽,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折射出七色彩虹。远处传来驻村工作队队员们集合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笑闹——那是年轻人们在互相打趣谁的裤脚又沾满了泥点。老李望着墙上的电子日历,距离全面脱贫只剩最后三十天,而桌角的党旗,正随着朝阳的升起,在每个人心头映出愈发鲜艳的红。
那汉子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头下泛着油亮光泽,宛如一尊铸铁雕像。他深吸一口气,胸腹骤然鼓起,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四个精壮小伙各持一根碗口粗的青竹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力,狠狠砸向他的胸膛、脊背与双臂。
“砰砰!”四声闷响,竹竿竟如击中顽石般弯折,汉子身形纹丝不动,只额角渗出几粒汗珠。他喉间低喝一声,双臂猛然外扩,两根竹竿应声断裂,木屑飞溅。围观者还未及喝彩,又见他俯身,让小伙用铁棍猛击腰肋,那铁棍弯成半月形,他却哈哈一笑,反手一掌拍在身旁磨盘大的青石上,石面顿时蛛网般裂开数道细纹。
那身影甫一出现,周遭的空气便似被无形巨手攥紧,粘稠得让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身披暗纹玄甲,每一片甲叶都流转着熔岩般的暗红光泽,仿佛是从地心深处爬出的修罗。身高近丈的身躯肌肉虬结,却不显臃肿,反而如古希腊雕塑般充满力与美的爆炸性张力。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并非人类应有的瞳色,而是两团燃烧着暗紫色火焰的漩涡,目光扫过之处,岩石无声崩裂,草木瞬间枯萎。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脚下的青石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蛛网般的纹路向四周蔓延。腰间悬着一柄古朴巨斧,斧刃比常人身高还长,刃面凝结着千年玄冰般的幽蓝,却隐隐透出焚尽一切的灼热气息。当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握时,百米外的山壁竟轰然坍塌,碎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及他周身三尺范围时化作齑粉。
狂风骤然停止,连呼啸的山风都似畏惧这股威压而退避三舍。飞沙走石在他身周凝滞成环形气墙,隐约可见扭曲的空间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