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炸毛。
谁都知道胡惟庸被灭九族已经够狠。
可这回是“连坐三族x九”!
祖宗十八代,远房表舅妈的姑父的侄女,都得死!
冷风从殿门灌进来,没人敢动。
朱元璋心里冷笑:原来如此啊。
杀人不是因为暴戾。
是太好使了。
兴工这事拖了三个月,底下人装聋作哑,拿“阴阳五行”当挡箭牌。
现在阿卡都造出来了,再忍?那就真成软骨头了。
“还有谁?”他冷声问,“接着说,咱听着呢。”
满殿静得能听见老鼠啃柱子。
突然,角落里一个年轻嗓音冒出来:“陛下!我有话说!”
李善长差点当场昏过去。
那小子——是他儿子,李祺!
“滚回去!轮得着你说话?!”李善长怒吼,额上青筋直跳。
朱元璋却笑出声:“哎,别凶孩子。
李祺可是咱女婿,自家骨肉,有话直说呗。”
李祺腿一软,声音发飘:“臣……臣以为海禁……”
“啪!”
李善长一巴掌甩得响亮,自己当场跪地磕头:“上位!犬子失心疯了!他脑子进水!求您念在老臣一把年纪,饶他一命!饶他一命啊——”
咚!咚!咚!
脑袋撞地,像打鼓。
李祺彻底懵了。
爹不是在家说“海禁堵了商路,百姓受苦”吗?
怎么今天一开口,就成了“杀头大罪”?
“你个孽障!还不快跪下认罪!”李善长咬牙切齿,眼珠子都红了。
李祺浑身发抖,终于明白——这话不是说给陛下听的,是说给天底下所有人的警钟。
他立马伏地叩首:“臣!罪该万死!”
朱元璋慢悠悠道:“你是驸马,又是李善长的儿子,罪……免了。”
“但你这眼力劲儿,当不了官。”
李善长立马接话:“陛下圣明!臣这就叫他写辞呈,回老家养老,孝敬老父!”
“好,就依你。”朱元璋点头。
“臣……谢恩!”李善长磕得额头出血,嘴角却带笑。
后头李祺脸色惨白,满朝文武心头发颤。
谁不知道,李祺为了这身官袍,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人?
今天一句话没说完,官帽就丢了。
可李善长还感恩戴德?
这不是认罪,这是卖命!
朱元璋环视群臣,嘴角挂笑:“还有吗?都别憋着,咱这庙门敞亮,谁有话,站出来,咱听着。”
底下文臣个个缩脖子,恨不得钻地缝。
偏偏几个粗人站出来了。
一黑脸大汉瓮声瓮气:“陛下!海禁兴工我们不懂,但您调集天下水师、训练降兵——这事儿说不过去!”
“这江山,是我们跟着您一刀一枪砍下来的!”
“如今要提拔陈友谅、张士诚的旧部,让咱们这些跟您喝过血的弟兄,睡不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