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在平时,她指定不会在林熹微与秦南城跟前如此失态,最起码,会有意克制。
林熹微不免觉得奇怪,黄老爹真死了?看黄利琳这个哭法,不像是在哭爹呀。
她抬头看了看秦南城,凑巧,自家男人也在垂眸看下来,两口子默默听着,吃瓜。
昏暗的车后排有点挤,主要是姚伟杰太胖,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妈,别哭了,这种时候我跟爸不保护你,还能保护谁?”
姚伟杰仍旧愤愤不平,难得展示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那啥,一丘之貉,欺负你欺负习惯了,还认为这个时候能继续骗你给钱出力。”
“要我说,人不能对太好,汪汪不能喂太饱,否则,他们还以为您欠他们呢!”
“之前我就说过,只有一壶开水时,您就甭去浇那上了冻的水龙头。”
“最后指定是鸡飞蛋打,水龙头化不开,现有的一壶开水也没了。”
如果是以往,黄利琳制定扯着嗓子叱骂儿子,什么自私玩意儿,什么不顾自己家人,什么上不得台面。
这一次,黄利琳吃一堑、长一智,严重赞同儿子的说法:
“嗯,伟杰说得对,自己仅有一壶开水,那就留着自己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最后里外不是人。”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打哑谜一样。
但是!
林熹微仍旧听懂了——黄利琳跟娘家人闹翻喽~
……
前面掌握方向盘的姚胜利都忍不住插话:
“今晚要不是我跟伟杰在场,气死你爹这口大黑锅,是不是就扣你脑袋上了?”
黄利琳哇一声又哭了,啜泣不止:“明明不是我嘛……呜呜呜!”
林熹微暗中仰起头看秦南城,两口子眼神交流,吃到了好大一个瓜!
“妈,他们就是成心欺负你呢!”
姚伟杰今晚干了一桩大事儿,腰杆子那叫一个直溜,说话嗓门都比平时大三倍:
“这么些年,您往我姥我姥爷我舅身上贴了多少?就说您那工资,月月花在姥爷跟姥姥身上。”
“姥爷吃药打针三不五时上医院,全是您出钱,您陪着!”
“我姥换季过节添衣裳,全是您大包大揽,我想要一条喇叭牛仔裤您都舍不得给我买。”
“我背姥爷进进出出、腾挪地方,这都多少年了?咱俩这付出,够对得起姥爷吧?”
“谁说咱一句好话没?从始至终,姥姥不是挑剔你,就是对我吆五喝六,就像咱家该她一样。”
“是,孝敬老人那是晚辈应该的事儿,可是,给咱俩一个肯定、一句夸赞,他俩能少块肉吗?”
“愣是这么些年一句好话没落着,临了、临了,还把气死姥爷这口大黑锅扣您头上,臭不要脸!”
姚伟杰越说越气,嘴巴跟那机关枪一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再说大舅二舅,平时连个人影都瞅不见,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嘴上全是拜托你好好照顾姥爷跟姥姥。”
“好歹每个月孝敬点生活费吧?他俩谁都不给!整一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不光不给钱,单位逢年过节发点好东西,他们也没给爹妈送来。”
“再看看咱家,我爸单位稍微发点好东西,您就让我给两个舅舅都送去。”
“那宝珠姐单位发东西,人家都不往爹妈屋里拿,就您,20年如一日贴补娘家。”
“妈,我还是那句话,人不能对太好,汪汪不能喂太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