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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消瘦,眼窝深陷,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败。
唯一的好处是,他几乎不再有情绪波动,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都被药物碾磨成了均匀的、令人窒息的灰烬。
高途对于他这种日益"
稳定"
却也更趋近"
非人"
的状态,反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沉默,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在扫过沈文琅过分平静、甚至有些呆滞的脸庞时,偶尔会停留得稍久一些。
里面没有关切,也没有厌恶,更像是一种……茫然的探究。
仿佛在困惑,这个曾经即使痛苦也充满某种执拗生命力的人,为何会变得越来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这种注视,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沈文琅感到一种无声的刺痛,因为他现自己连产生刺痛的能力,都在被药物一点点剥夺。
他成了被双重枷锁捆缚的囚徒。
一道是冰冷的金属,锁住他的身体;另一道是化学的桎梏,囚禁他的灵魂。
而看守这座监狱的,正是他自己。
赎罪的道路,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绝望。
他正在用自己的存在,一点一点地献祭给这场无声的、没有尽头的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