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侧目去看身旁女子,生怕对视便会面红耳赤,语不成句。
于是他抬起头,年轻的目光与这位名震濠州的郭大帅坦然相交。
毫不退缩!
“这话何需人教!”
“既是义军,自当为民 !”
“理当护佑百姓,而非祸害百姓!”
“若长此以往,这些兵卒怎配得上义军二字?”
四周兵卒闻言大怒,若非有人阻拦,早已拔刀相向。
温婉女子暗自诧异,心想这和尚莫非不怕死?
她连忙求情:“义父,您莫与他计较,这人怕是痴傻了!”
“痴傻?”男子朗声大笑。
“若这是痴傻,天下便再无聪明人!”
“好!刀剑临身而面不改色。”
“面对上位仍敢直视不避!”
“真乃人才!”
男子抚须长笑,正色道:
“当此乱世,最重什么?”
“便是人才!”
“说实话,你有这般胆识,却做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和尚……”
“实在可惜!”
“咱问你——”
“可愿从军吃粮?”
年轻的和尚闻言一怔。
他本意并非投军。
然而。
当他偷偷瞥向身旁的温婉女子后。
立即别过脸,挠了挠头。
不假思索地笑着应道:
“咱愿意!”
……
梦境渐渐变得真实。
仿佛它的主人,此刻正露出一抹温馨笑意。
因为……
这是他……与马皇后的初见!
与此同时。
钟山行宫!
夕阳西沉。
久候的百官与朱允熥终于按捺不住!
“怎么回事?”
“皇祖父只说暂离片刻,为何至今未归?”
“眼看天快黑了,陛下独自在外,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话的是韩林学士黄子澄。
他这么说,是因为注意到二皇孙朱允炆已经显得十分焦急。
见黄子澄起了话头,朱允炆立刻望向詹徽等人。
这几日,皇上在此处理政务,六部重臣也随之在此办公。
“各位大人,还不赶紧派人去寻找皇爷爷?”
“不必着急,”詹徽回应道,“陛下身边有锦衣卫都指挥使暗中随行保护,何况钟山外围早有禁军布防,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头。
“眼下更让人担心的,是这封突然送来的密信。”
詹徽手中正握着一封信函。
“一个月前,太子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地藩王闻讯纷纷启程回京,如今已经在路上……”
“这可如何是好?”
他揉着额头,显得十分头疼。
傅友德也面露无奈。
“其实这封密信七天前就已送到京城,内侍也已将它放在了皇上的书房。只是那 上恰好在行宫,未曾回宫。”
“如今信被转送到行宫,反倒棘手了。”
詹徽接着说道:“看来诸王原是打算回来为太子送……”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口,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据信使报告:秦王朱樉——太子的二弟,晋王朱棢——太子的三弟,这两位与太子同为马皇后所生。”
“他们得知太子病危,秦王一路哭嚎上马,直奔京城而来。”
说到这里,詹徽的表情微微抽搐,显得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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