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油纸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桂花糕的甜香散开,混着屋里淡淡的霉味和旧木头的味道,竟有种奇异的怀旧感,像是一下子拉回了十几年前的绣坊。
“你妈…… 还好吗?” 他咬了一小口,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那里或许是当年开满栀子花的绣坊院子。
“挺好的,就是总惦记着绣坊,惦记着以前的事。” 成彦的声音放得更低,语气里没有丝毫逼迫,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放得很低,像是在和长辈谈心,“韩叔叔,我今天来,不是要你作证,也不是要你冒险。我知道你怕,我也怕 —— 上次林国雄的人找上门,我腿都软了,但我不能退。我只想知道,那个‘背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只要告诉我一些零碎的信息,比如他是做什么的,姓什么,就够了,剩下的我自己查。”
她说话时眼神很真诚,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那是连日熬夜、奔波留下的痕迹:“我爸的仇,我必须报,但我不能让你跟着担风险。你已经躲了十五年,够苦了,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
韩东明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眶渐渐泛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他看着成彦,眼神里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放下桂花糕,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哭声,声音沙哑又痛苦:“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妈…… 当年我要是再勇敢一点,要是敢站出来,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他的声音里满是悔恨,像针扎一样刺人。
成彦的眼眶也热了,鼻尖泛酸,却没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韩叔叔,不怪你,当年的情况,换谁都会怕。林国雄背后的人那么厉害,你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她说话时指尖微微蜷缩,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韩东明放下手,脸上满是泪痕,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杯是普通的搪瓷杯,上面印着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他喝得太急,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湿痕。沉默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房间,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声,还有韩东明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成彦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她知道,韩东明心里的堤坝,已经快要决堤了。
“他姓贺。”
突然,韩东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艰难。
成彦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身体瞬间坐直,后背挺得笔直,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和狂喜,却很快压了下去,怕吓到韩东明。她拿出手机,指尖微微颤抖,屏幕都被按亮了又暗下去,却没立刻打字,只是看着韩东明,眼神里带着鼓励,示意他继续说。
“贺正宏。” 韩东明说出全名,每个字都重如千斤,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做地产起家的,后来又搞金融,十几年前就在南方很有名了,手段狠辣,没人敢得罪他。”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膝盖,指节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可怕的场景,瞳孔微微涣散:“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你爸的绣坊。他穿着西装,熨得笔挺,看着文质彬彬的,说话也客气,一口一个‘成老板’,可眼神里的狠劲,让人不寒而栗。你爸当时还跟我说,贺老板是个‘大人物’,能和他合作,绣坊以后就不愁了,还让我多向他学习。”
“可我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想合作,是想吞并绣坊的地皮!” 韩东明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胸口剧烈起伏,“你爸的绣坊在市中心,地段好,贺正宏早就想拿下来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