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全场的人都站在原地,没人说话。
平时爱咋咋呼呼的场记小姑娘,攥着场记板的手都白了,板上的“第6条”
还没划掉,眼泪滴在板面上,晕开粉笔字。
灯光师手里的灯杆歪了点,灯光斜斜照在碑上,李然的照片在光里显得特别亮。
她愣了愣,声音还带着苏清的哽咽:“过……过了?”
突然,道具组的刘师傅先鼓了掌。
刘师傅平时话少,总蹲在角落修道具,此刻他手里还拿着修了一半的木枪,掌声“啪、啪”
的,有点涩,却很响。
接着是老周,然后是张岚,很快,掌声就像潮水似的漫过来,盖过了雨声。
赵棠站在雨棚下,手里还拿着那个牛皮本,本子摊在“李然”
的角色页,他对着成彦竖了竖大拇指,眼角的皱纹里都沾着湿意,还偷偷用袖口擦了下眼睛;张岚走过来,递了张温热的毛巾,她的手也有点抖,声音放得像哄小孩:“好孩子,演得真好,我刚才握着保温杯的手都在抖——我当年拍《逆光》里失去女儿的戏,也像你这样,哭到缺氧,后来才知道,好的哭戏不是流多少泪,是让观众跟着你疼,跟着你慌。”
老陈从监视器后面跑过来,鞋上沾着泥,裤脚也湿了,他拍着成彦的肩膀,手劲大得像在捶打:“成彦!
你这是把苏清演活了!
刚才我看监视器,老赵都在偷偷抹眼泪!
你知道吗?你最后摸碑的那个动作,比所有台词都戳人!
我跟你说,就这一个镜头,就能让观众记一辈子!”
成彦看着眼前的人,听着掌声,突然有点恍惚。
七年前的画面又冒出来——第一次跑龙套演尸体,导演嫌她“躺得太僵,不像真死了”
,她就在片场的水泥地上躺了一下午,天上的云飘来飘去,冻得膝盖麻,最后还是被换下来,当时她还躲在厕所里哭,觉得自己不是当演员的料;拍《暗夜行者》的法庭戏,她哭了十遍,最后是顾怀安在台下喊“想想你跑龙套时的委屈,想想你蹲在片场吃冷盒饭的日子,把这些变成林墨的委屈”
,她才找到感觉;封闭训练时,格斗教练把她摔在垫子上,说“你要是连这点疼都扛不住,就别演警察,警察没这么娇气”
——那些难捱的时刻,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最后都落在眼前的掌声里,暖得她胸口疼。
“行业里有个冷知识,”
赵棠走过来,帮她把大衣的领子拢了拢,他的手指还沾着牛皮本的墨香,“2o24年演员协会做过调研,8o的经典情绪戏,拍摄时演员的心率会比平时高3o,而且眼泪里的蛋白质含量会增加——你刚才肯定也到了这个状态,这才是真共情,不是靠技巧堆出来的。”
他指了指碑前的栀子花,“你看,连花好像都在为你高兴,花瓣一片都没掉,平时这时候,花瓣早被雨打落了。”
成彦低头看了看,栀子花的花瓣果然还好好的,雨水挂在上面,像撒了把碎钻。
她掏出手机,手指还在抖——刚从情绪里抽出来,指尖的麻意还没散,按解锁键时还按错了两次。
点开微信,了条语音,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我把那场戏拍好了……全场都在鼓掌……赵老师说我共情了……谢谢你们的姜茶,谢谢顾怀安的音乐……”
没等多久,消息就炸了:
小夏的语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嚼薯片的“咔嚓”
声:“姐!
我就知道你能行!
刚才小李跟我打赌,说你肯定要拍六遍,我还跟他急了,说你最多五遍就过!
等你回来,我请你喝最大杯的珍珠奶茶,加双份珍珠,还要加奶盖!
对了,我妈昨天把你演的《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