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蹲在行李箱旁,慢慢往外掏东西——先是那本蓝色封面的练歌笔记,纸边卷得像海浪,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十年前她在地下室练琴时写的:“今天唱破了三个音,加油”
。
她把笔记放在茶几抽屉里,刚要关抽屉,又想起什么,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个银色的旧p3,外壳磨得亮,按开机键时,屏幕闪了三下才亮,里面存着她十年前录的第一deo,歌词只有两句:“霜落在琴上,我还在唱”
。
她按下播放键,沙哑的声音从小小的扬声器里飘出来,像来自遥远的过去,她顿了两秒,又按了暂停,把p3放进笔记旁边,像藏了个小小的秘密。
“彦姐,你知道吗?我表姐昨天跟我说,她之前在经纪公司实习,有个新人刚拿了1o万奖金,转头就买了个5万的名牌包,结果要录deo的时候,连8ooo块的录音费都凑不出来,只能找公司借。”
小晚凑过来,蹲在成彦身边,手比划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公司还说‘借可以,但是以后接商务要给公司抽成3o’,你说傻不傻!”
她指了指成彦放在沙上的钱包,“还是你聪明,把奖金分了房租、录音费,还给阿姨打了2万生活费,剩下的存起来,这才叫‘把钱花在刀刃上’!”
成彦笑了笑,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妈妈”
两个字,连来电显示的照片都是去年春节拍的,妈妈站在老房子的门口,手里举着她爱吃的糖糕。
她起身走到阳台,阳台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风吹进来,带着楼下便利店关东煮的香味,还有桂花的甜香。
“喂,妈。”
“闺女!
你租房了没?张阿姨儿子在这小区物业上班,能帮你盯着陌生人,谁要是在楼下蹲点,他立马就能知道!”
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带着股掩不住的急切,还有点刻意放轻的小心翼翼,“我昨天收拾了你的厚外套,还有你小时候穿的那件碎花睡衣,都洗干净了,明天就坐车过去——你一个人住,我总担心你晚上不敢关灯,我去了能给你留盏客厅的灯,还能给你煮面,放两勺你爱吃的腌菜。”
成彦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冰凉的金属硌得指节疼,指甲甚至陷进了栏杆的缝隙里。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只有1o平时,冬天没有暖气,妈妈总把她裹在碎花睡衣里,自己坐在床边缝衣服,手指冻得红,却还笑着说“等妈有钱了,给你买个带暖气的房子”
。
可现在,她想要的不是“留一盏灯”
,而是能在深夜写歌时,不用怕吵醒谁;是能对着吉他唱到沙哑时,不用解释“我在追逐梦想”
。
“妈,这公寓太小了,卧室只有6平米,放了床就没地方放你的行李了。”
成彦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在栏杆上慢慢松开,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甲印,“而且我最近要录deo,有时候会写到半夜,怕吵到你睡觉——你要是想我了,我周末回去看你,咱们一起去吃巷口那家的糖糕,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妈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不甘:“我就是怕你受委屈……上次你说记者问你生父的事,我一晚上没睡着,总怕有人欺负你……”
成彦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疼。
她想起那天记者追问时,自己攥紧奖杯的手,想起当时的慌乱和无措。
可现在,她不想再躲在妈妈身后了,她想自己站着,哪怕会遇到风雨。
“妈,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
她顿了顿,手指在挂断键上停了两秒,“等我录完deo,就接你过来住几天,带你去逛商场,买你
